人呢?江玉堂人在哪里?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帐篷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寂下来,人人呼吸急促。雪鸢早就六神无主,暗暗垂泪,春菊也是愁眉不展,苏娜年纪大,但是这件事情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范围,确实相当棘手。
庄魅颜微微蹙眉道:“苏娜,你见过来人了?”
苏娜摇了摇头,道:“王后不在,苏娜怎么敢随便让陌生人进入您的帐篷,是一名小女奴跑来告诉我,说是王后您的一位老朋友从无双过来看望您,请求您允许让他来拜见您。”
庄魅颜眉头皱得更紧,道:“苏娜姑姑难道没有去验证一下来人到底是谁,就随便打发一个小女奴去找我回来么?”
苏娜一惊,她缓缓抬起头,眸光低沉。
“王后,我没有派任何人向您通传过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当时你在国主的帐篷那边。”
冷寂到了极点,仿佛呼出来的空气都会凝结,春菊和雪鸢面面相觑,各自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惶。庄魅颜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静美的微笑,她舒了口气,抬眼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众人,用有点轻松的语气笑道:“你们干什么?一点小事就要大惊小怪,不管是个多嘴的女奴罢了。”
苏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皱眉道:“我马上去查出这个传话的女奴是谁。”
庄魅颜淡然唤住她说道:“苏娜,不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从踏上吴阳的这片土地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我知道我注定不能太太平平度过这一生,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应对狼神大人赐给我的全部考验。”
“我只希望,”庄魅颜摊开手里紧握着的那颗“雪狐之眸”,几经曲折,这件血玉配饰还是完好无损地回到她的手里,色泽鲜红如初,晶莹闪亮,她用大姆指腹缓缓抚摸着血红玉石光滑的表面,眸光眷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我只希望,将来有一天当我回过头来的时候,不会懊悔我做出的每一步选择——不管最终走到了哪一步,我都绝不会说后悔!”
苏娜也冷静下来,沉思片刻说道:“不错,王后说得对,此时不是追查这些末梢枝节的时候,我们最应该找到的是江玉堂和雪鸢表弟他们两个人的下落,他们俩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否则我们只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庄魅颜点了点头。
思路一旦清晰,大家都为之一振,但是转念一想,此事又谈何容易?她们一回来就从苏娜的描述里大致了解到王后帐篷这边的情况。苏娜也是在这之前得到一名小女奴的通传,时间跟她们得到通传的时间差不多,苏娜处理得很是冷静,她不动声色派了一名心腹女奴悄悄去接见这两个人,了解他们的情况和目的。
哪知,那名女奴回来之后,却告诉她,根本就没找到这两个人,小女奴所说的地方空无一人。苏娜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让鬼格斯调查一下事情的原委,王后她们也回到帐篷里。
大家越想越觉得此事另有蹊跷,却想不出对方的目的所在。
苏娜犹豫道:“王后,我去找鬼格斯商议一下,他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
庄魅颜点了点头,忽然又唤住苏娜,吩咐道:“千万不要声张,更不要让鬼格斯插手调查。”
苏娜愣了一下,顿时会意地应承道:“是!”
苏娜走后,春菊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后,您为什么不让鬼格斯插手此事?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出江大夫他们。”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春菊等人随着庄魅颜进入吴阳以来就没有一样事情不是惊心动魄的,动辄就会要了人的性命,因此得知这两人出事之后,她们都没办法产生好的预感。春菊跟江玉堂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还被他治过病,因此格外关心他的安危。
庄魅颜默然不语。
雪鸢看出一点端倪,忧虑地问道:“难道王后是怀疑此事是国——不不,绝不可能的。”
雪鸢终于还是不敢把那个威严的名称全部说出来,或者说她内心根本不愿意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连怀疑都会让她觉得痛苦。她担心地抬头看着王后,庄魅颜端坐依旧,面色平静,手中轻轻把玩着那枚血红色的“雪狐之眸”,那颜色刺得人眼睛有点酸涩的感觉。
春菊也有点懂了,她傻傻地跟着喃喃道:“不会的,绝不会的,祁阳山的小白绝不会伤害娘子。”
庄魅颜内心最深处那根弦被猛然拨动,弹出一串杂乱的音符,彻底搅乱了她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平静心境。她向雪鸢和春菊挥了挥手,努力平静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雪鸢和春菊虽然放心不下,还是遵命离去。
庄魅颜一个人盘膝趺坐在矮榻之上,陷入一个人的沉思之中。帐篷里更加安静,忽然有人从帐篷的布帘窗户出塞进来一样东西,速度极快。庄魅颜敏捷地跳下矮榻,踮着脚尖撩开布帘,这个位置是帐篷的后方,很少有人守护,帐篷后面是奴隶的帐篷区,一个个黄色的小帐篷起伏不断。庄魅颜眼尖,她及时捕捉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从帐篷间闪过,眸中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有些费力地弯下腰,捡起那人丢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方撕碎的布条,青色的绸缎布料很普通,但是庄魅颜认得这种布料,这是无双人平常用来给男子做外衫使用的。
庄魅颜毫不犹豫地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