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春雷不断,所以庄魅颜睡得并不安稳。雨下了一夜,淋淋漓漓,到了清晨的时候,渐渐止住。
雨水冲刷了一夜的晴空更显青碧,透着隐隐的水汽,朝阳初起如娇娘般倦怠娇羞,光线温柔。屋后的老树叶枝葱绿,勃发生机,庄魅颜站在屋檐下,伸手接着顺着屋檐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儿,雨水冰凉却不再刺骨。
憨牛儿套好了马车,庄魅颜与席老爹父女告辞,匆匆离去。
幸好昨夜山雨不大,山路只是泥泞,并没有冲坏,尽管憨牛儿拼命驱使马匹,却还是快到晌午时分才赶回“凤凰窝”。
一进门,母亲立刻过来拉住她的手,满脸带笑。庄魅颜知道这一夜未归,母亲这是记挂自己。杨嫂笑道:“昨晚老夫人出去看了好几趟,我说三姑娘必定是因为天气不好留宿在席老爹那里,老夫人还是不相信,昨晚哄了好久才肯睡下。这不,用过早饭又要去村口等您。”
庄魅颜心生歉意,趴在母亲怀里,道:“让娘为女儿担心了,是魅颜不好。”
母亲只是呵呵傻笑,用手指轻柔的摸着庄魅颜的发鬓,目光慈祥。
一只小手从缝隙里伸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襟,庄魅颜低头看去,是弟弟庄容熙,他过完年已经十三岁,长得与自己差不多高大,按年龄已经可以参加童生考试了。庄容熙却没有姐姐那么多心事,顽皮的伸出一只手儿比划着,分明是来讨要好玩的物件。
小弟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性,庄魅颜不禁莞尔,吩咐春菊把自己买回来的松花糕拆开,先拿了一块递给母亲,剩下的给容熙,另外还专门给他买的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什么小木马,小泥人之类。
庄魅颜出去一趟,自然会给每个人都买了东西,母亲喜欢的糕点零食,春菊的胭脂水粉,杨嫂的一套衣衫布料,另外还给杨嫂的小儿子捎了一些小玩意儿。杨嫂千恩万谢,感激不胜。
“三姑娘,这怎么好意思教您破费,我们一家三口多亏您搭救,才不至于家破人亡。”
杨嫂本来不善言辞,说了这几句话已经十分不易,眼里闪动起泪花。庄魅颜赶紧拿话岔开,道:“杨嫂,能不能别老拿这个说事儿啊,说的我都怪不好意思的。对了,我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大家都停下来望着庄魅颜,庄魅颜却顿了顿,环视一圈,转身对春菊问道:“春菊,小白呢?”
春菊拿着小姐给她买的胭脂水粉正对着水盆比划呢,忙不迭回答道:“小白,小白不是跟着小姐去镇子上了么?怎么没跟小姐一块儿回来?”
庄魅颜心里一紧,欲言又止。
春菊奇怪地看了小姐一眼,庄容熙连连催促道:“姐姐,姐姐,什么好消息?快说啊!”
庄魅颜回过神,抿嘴笑着道:“咱们过几天要搬到镇子上去住啦。”
在村子里住着虽然也很舒服,环境优美,人情温暖,不过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交通不便,酿好的酒往镇子上搬运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需要的日常用品,酿酒的粮食,搬来搬去都要靠马车;母亲的病时常需要大夫诊治,虽说江大哥隔些日子就来帮母亲诊脉,毕竟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弟弟庄容熙年纪也不小了,该去学堂念书,参加童试。
听说要搬家大家都很兴奋,容熙在村子里结交了几个小伙伴,听说要分开难免舍不得,就说庄魅颜自己也对这个温馨的小村子产生了感情,有些依依不舍。
很快,庄魅颜要去镇子上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村子,李大娘,张五婶,村里的婶子嫂子们听说之后都赶到庄魅颜家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休。庄魅颜与春菊把各家的账目结清,用红包包了工钱,一一分给大家伙儿。
李大娘的大媳妇吴氏性子最急,没等出门就把红包打开,数了数,惊叫道:“呀,数目怎么不对?”
这些婶子大嫂听了也都疑惑地打开红包,数了起来。
“呀,是不对!”
“多了!”
“多了好些个呀!”
大家终于发现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了,原来庄魅颜给她们的工钱多算了一个月的。
庄魅颜微笑着对大家伙儿说道:“这些日子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这多出的一个月工钱,就当是给诸位大娘婶子嫂子们添个零头,给屋里的小孩子买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魅颜这次准备把酒庄也搬到镇子上,若是有愿意跟着我过去的,价钱照常,管吃管住。只是路途太远,一个月可以回来四天,不过得看铺子忙不忙,要是忙的时候,可能不太方便,不过魅颜也不能亏待大家,会额外加红包的。”
待遇不丰厚,女人们交头接耳,看得出来她们很想跟着庄魅颜一块儿过去,只是她们都是女人,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家里还有孩子婆婆需要照顾,出门也不方便,最后都打退了念头。
庄魅颜也不勉强,说道:“诸位量力而行,魅颜绝不勉强,如果觉得咱们女人抛头露面不方便,大哥大叔们要是愿意到我的酒庄帮忙,价钱是市面的双倍,还是管吃管住,逢年过节再加红包。”
这样一说,大家伙儿都觉得这办法不错。“凤凰窝”在大山里边,土地出产不丰,而且少的可怜,村里的男人们一般靠打猎为生,每次进驻深山也要一个月二十来天才能回家一趟。伏击野兽毕竟是很危险的,每年都有人受伤。庄魅颜给的价钱比打猎获利丰厚,还没有风险,还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