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柘道:“好像是叫做魏千雪。”
刘羲纬脑子“轰”的一声蒙了。
袁柘道:“要不臣再去派人去找找看,也许,真的是弄错了。”
刘羲纬抬手道:“不必了。她是真的死了。”
袁柘奇怪地看着刘羲纬。
刘羲纬捂着额头,接着道:“而且,是被寡人逼死的。”
袁柘目瞪口呆。
刘羲纬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项重华啊项重华,你怎么永远都这么走运!”
袁柘道:“项重华虽得了万乐城,短期内也只能守不能攻。而且,雍国的兵器有很大的缺陷,若想解决,非青龙山的竹先生不可。据臣猜测,项重华应该不会立即回宫,而是要前往青龙山。陛下何不伺机刺杀他?”
刘羲纬道:“我们的战线拖得太长,西面的粮草虽因得了息国而得到缓解,但从那里到林山一代多为山川阻隔,物资供应不便。得不到万乐城,就保证不了这边的粮草。现在还是莫要一味贪多,能守得住已经得了的城池就已经很好。”
袁柘道:“您莫非要撤兵?”
刘羲纬避开他的眼光,淡淡道:“出来这么久,寡人也累了。”
袁柘不由想到了息雅,几欲发作。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道:“那项重华怎么办?”
刘羲纬道:“不是还有心吗?她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若非事出意外,这次项重华也不会死里逃生。但他总不会一直这样走运下去。”
袁柘拱手道:“臣遵旨!”
刘羲纬站起身子,道:“寡人也要去休息了。令尹也快回去吧!”径直走向龙辇。
袁柘望着向息雅的宫院行去的龙辇,蹙起了眉头。
烟迷雾锁。夜凉如水。
项重华和魏起一人一坛酒,坐在魏府的小桥上。
笼着轻纱的青山,蜿蜒伸入後山。浅薄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树荫,揉碎一地的光影。两人眼中的雾气仿佛已和园中的雾气混在一起。
魏起伤心地道:“没有想到姐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项重华道:“千雪是个隐忍的好女子。她总是在人前保持着最舒坦的微笑,却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和泪水。我曾好几次见到她夜深人静时,跑到后院一个人哭,但从来不敢去安慰她。只因我知道,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哭泣时的样子,尤其是我。”
魏起含泪道:“姐姐能在临终前被你承认,也算是一种安慰。”
项重华大大喝了一口酒,道:“那时我虽然动了离开刘羲纬的念头,但还是没有勇气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从头开始。我离开刘羲纬的那晚,刘羲谦便发动了政变,将刘羲纬的部下全部杀死。若非是千雪的死,我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
魏起别开头,悄悄擦掉落下的泪水。
项重华道:“从万乐山回去后,我就差不多可以登基了。我想追封千雪为雪夫人,然后把若雪封为缅雪公主。”
魏起道:“多谢储君。”
项重华道:“雍国的王室里有歧视外族人的风气,所以我不能立即提拔你。你帮我好好打几场胜仗,立足了功劳,打稳了基础。我要给你封侯,并趁着我活着的时候,把你的儿子们也提拔起来。我实在是亏欠千雪太多。她临终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项重华的亲弟弟。”
魏起终于忍不在,泣不成声。
孟焱走过来,安慰道:“能和姐夫团聚,姐姐在天有灵也一定很开心。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魏起便擦泪,便点头道:“夫人说的不错。但是我一想到姐姐为我受的那些苦,我就……”
孟焱也不由落了泪,道:“我理解你。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
魏起恨恨道:“刘羲纬!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项重华不由看向孟焱。
孟焱扶起魏起,道:“不止是刘羲纬,整个刘家都得付出代价。若非是刘羲绰贪图姐姐的美色,爹娘他们也不会死。”
魏起握紧拳头,咬牙道:“不错!我一定要助储君灭掉祁国!”
孟焱道:“今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若雪还等着你去给她压被子呢!”回头向小杏使了一个眼色。
小杏会意,搀着魏起道:“城主,我们是先去看若雪和小少爷,还是先去看大少爷?”
魏起摇摇晃晃地道:“当然是看我的乖女儿了。男孩子那么娇气,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