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草吓了一跳,垂头道:“是,是在附近的山上捉到的。 我,我闷在府里太久了,就想出去透透风。我不该擅出韦府,我错了……”
秦非捉住他的手,道:“你出去的时候可有人看到吗?”
荆草连忙摇头。
秦非道:“你可有把握再出韦府一回?”
荆草惊讶地瞪着秦非,道:“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秦非道:“韦松君早已和刘羲纬串通一气。祁国早已在婺城外五十里处埋下伏兵,只等韦松君大婚当晚放出信号、打开城门便攻入城,擒拿我等。韦松君早就想要投靠刘羲纬,只是碍于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现在,他只需诬陷我雍国对《矿录》图谋不轨,并以之为由,投奔祁国。毕竟储君可是被困在他的藏书密室里,这很容易让人相信是他因偷书而被困其中。”
荆草道:“但整个青龙山都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何况,献出婺城,青龙山也岌岌可危。他就不怕得罪青龙山吗?”
秦非冷笑道:“这伪君子不但要卖自己,连青龙山也一起卖了。他要紫竹,不是为了睹物思人,而是为了打开青龙山的大门。那时竹先生已经是他的夫人,他再拿着青龙山的圣物紫竹,谁还敢拦他?他则会轻而易举地控制青龙山,铲除掉不服从他的门人,从而霸占青龙山的实权。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荆草怒发冲冠,撸起袖子叫道:“好个老兔崽子!我这就把他宰了!”
秦非道:“要杀韦松君容易,可储君怎么办?”
荆草急道:“那我们就眼巴巴地等死吗?”
秦非道:“所以我才让你先设法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据那封信上讲,祁国的伏兵应该藏在婺城外五十里处的山上。”
荆草道:“好!我立即就去!”
秦非又叫住他道:“你还得设法去青龙山一趟,告诉他们韦松君的阴谋,防止他先对青龙山下手,最好能争取他们的援助。”
荆草不等秦非说完,又要跑,被一把拽着,接着吩咐道:“你要格外小心。谁也说不准韦松君有没有在青龙山里安插眼线细作。你只能和竹先生的大弟子商量,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荆草立即动身。秦非回到书房,却再无心思看书,既盼荆草早些归来,又怕他带回来更坏的消息。
转眼已经到了黄昏,荆草却依然没有出现。秦非也越来越紧张,唯恐他泄露了行踪,令刘羲纬和韦松君提前动手。
亥时,荆草终于回到了韦府。
秦非急急迎上去,对一脸倦色的荆草道:“怎么样?”
荆草倒了一杯凉茶,仰头灌下,叹道:“刘羲纬那个王八蛋派了至少五万大军。粮草辎重一应俱全,莫说韦松君打开城门,即使用强攻,也可能将婺城拿下。”
秦非也冒了一身冷汗,道:“青龙山那边怎么样?”
荆草道:“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竹先生的大弟子。但竹先生毕竟在韦松君手里,他们也只能见机行事。”
秦非道:“辛苦你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
荆草道:“秦先生,你可有法子吗?”
秦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大风大浪我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何况离韦松君大婚之日还有三日,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荆草犹豫道:“可是……”
秦非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以前我和储君单枪匹马,危机四伏,还不愣是把毓、翼亮国收入版图?这次和那时相比,不知好了多少。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荆草也笑了,道:“也是。你可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有你在,再大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的。”
秦非道:“好了,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吧?万一明日我想出对策,少不了要你跑腿。不养精蓄锐怎么行?”
荆草推门出去,道:“那我就回去了,秦先生你也早些休息!”
秦非目送他出了房门,微笑渐渐消失,眉头紧锁。
项重华毕竟在韦松君的手里,公然和韦松君叫板只会危及项重华。而关押项重华的密室机关,又非常人可破,若是试图联系竹先生,又很可能被韦松君察觉。何况竹先生在乎的并不是项重华,而是李慕梅。她会不会冒险营救项重华还是未知数。最令人头疼的,则是那五万大军。若救出项重华,势必要与韦松君正面为敌,到时刘羲纬便可光明正大地杀进婺城。要想逃脱可谓难于登天,更何况还带着有孕在身的杜若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若邪。
秦非愁眉不展地来到卧房,痴痴望着杜若倚在窗边等待自己的身影,心如刀绞。秦非叹了口气,换上笑容推门进屋,道:“阿若,你怎么还没睡?”
杜若头也不抬,道:“还不是要给某人缝衣服?堂堂雍国未来的相国,竟然穿着破衣服来回转悠,也不怕人笑话。”
秦非笑着一拍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怎么这么粗心?”走过去从杜若手里拿过衣服,道:“你有孩子,不宜用眼过度。不过是一件衣服,破了扔了就是。我又不是没有衣服。”
杜若又把衣服抢了回来,道:“以前每几个月,我都会给你做一件衣服,但现在肚子越来越大,整件衣服是做不成了,总觉得有些别扭。给你缝缝补补,心里也能舒服点。”
秦非心里一热,道:“阿若……”
杜若道:“你是不是又遇到了烦心事?”
秦非笑道:“没有。能有什么烦心事!”
杜若眨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