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羲纬的脸沉了下去。
袁柘道:“男女之事,痴情的一方总是输得最惨。臣相信以陛下的英明,断断不会被美色所惑。臣告退。”
刘羲纬目送他走出房门,缓缓闭上双目。
项重华和女扮男装的若邪坐在酒家的雅间里,一面喝酒喝酒,一面留心着屋外的动静,一不留神,胳膊肘将杯子撞翻,酒浆险些洒上衣袍。
若邪笑着拿出手绢,递给他道:“你看看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吃个饭也不安生?”
项重华眨眼道:“小孩子弄脏了衣服,当大人的应该给他擦干净才是。”说着便去抓她的手。
若邪脸一红,甩开他的手,嗔道:“傻瓜,人家扮的是男人。哪有两个大男人相互动手动脚的?”
项重华飞快地吻了她的脸颊,道:“若真有这么美的男人,还要女人干什么?”
若邪笑骂道:“贫嘴!”
酒肆的帘子打开,进来一胖一瘦两个男子。
项重华和若邪立即敛起笑容。
项重华道:“你确定陈俊杰就在他们当中?”
若邪道:“自从有兵卫找到孙先生,试图购买他的琴而不得后 这两个人便天天来酒肆里。而且那个胖子除了第一次还吃了几口菜外,每次都只是陪着那个消瘦的男子坐着,可见是别有用意。”
项重华道:“你认为胖子就是陈俊杰?”
若邪摇头道:“那个消瘦的青年应该才是陈俊杰。你看他,无论美味与否,每次都要把东西吃得一点不剩,只有出身寒门的人才会这样珍惜粮食。那个胖子,应该是陈俊杰的副将邢泊。此人虽家境中落,却颇重享受,声色犬马无所不好,更喜玉石宝器。”
项重华道:“家境中落还能混到这个地步也实属不易。看来这个邢泊也是个人才。”
若邪笑道:“溜须拍马的高手,阿谀奉承的人才。他为了攀高枝,不惜主动勾引贾仁的大女儿,奉子成婚。”
项重华道:“看不出他样貌平平,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若邪道:“别看邢泊其貌不扬,那张大嘴却跟抹了蜜一样。女人哪个不喜欢甜言蜜语?何况,听说他当年也算是个美男子,这一身肥肉,恐怕也是因为入赘了贾府后,养尊处优才多出来的。”
项重华笑道:“看来男人嘴甜了好处还真不少。我以后也得好好学学。”
若邪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一国之君,纵然不说话,都不知有多少女人变着法子讨好你。”
项重华道:“可我得讨好你啊!”
若邪笑着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欢喜无比。
项重华道:“自从有人询问买琴的事情后,孙哲便再也不曾来弹过琴。陈俊杰却每日前来,真是不容易。”
若邪道:“越是有恒心的人,性子越烈。对这种人,适当地吊吊胃口,反而更容易让他们上钩。”
项重华道:“这胃口也该吊够了。”
若邪道:“若不是婺城那边着急,我至少要吊他一个月,那样效果才更好。”
项重华笑着摇摇头,抬起胳膊捻捡起一块花生,微微一用力,便掷出了窗外。半饷之后,琴声徐徐响起。满屋的客人各个听得心神皆醉,而陈俊杰更是满脸的心弛神往之色,直到曲终都差点没回过神。
陈俊杰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冲着门口便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