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远处有火光出现,侍卫长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食盒,狂奔而来。
刘羲纬和袁柘双双迎了上去。袁柘不顾君臣之礼,一把从侍卫长手里夺过食盒,翻将起来。
刘羲纬在一旁看着,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看到袁柘一无所获才松了口气。
不料袁柘却向刘羲纬一拱手,道:“陛下请看,这食盒里少了一块垫布。”
刘羲纬道:“不过是块布,有什么稀罕的?”
袁柘道:“虽只是一块布,但那块布上可以写很多字。陛下难道不觉得,唯独少了它,就是因为秦柔想掩饰息夫人通敌的罪证吗?”
刘羲纬道:“可你当时检查时,那块布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袁柘道:“那只是臣一时走眼,被花招骗了过去。”向侍卫长道:“知秋让你们替她送东西时,可曾交代你们什么吗?比如说,让你们带个话什么的。”
侍卫长道:“她让人告知雍国王后一声,说酒是夫人亲自酿的,味道虽美,但若沾在衣服上,可就洗不起来了,叫她万万小心。 ”
袁柘思索片刻,目光落在了酒瓶上。刘羲纬也望向了酒瓶,心扑扑直跳。
袁柘去掉瓶塞,大力一嗅,冷笑道:“这哪里是什么梅子酒的味道,分明是黄酒。息夫人费尽心机,把一瓶随处可见的黄酒当成宝贝一样送到秦柔手里,恐怕不只是开玩笑的吧?”向侍卫长道:“你去问问厨房的人,可有什么东西一遇到黄酒就变色的。”
刘羲纬喝道:“够了!”瞪着侍卫长道:“不想死就赶紧给寡人滚!滚得远远的!”环视周遭的侍卫,喝道:“还有你们,全给寡人滚下去!”
袁柘冷眼看着众人散尽,向刘羲纬屈膝下跪,道:“臣当时未曾检查那瓶酒,请陛下治罪!”
刘羲纬道:“治罪?治谁的罪?”
袁柘道:“自然是犯了罪的人。”
刘羲纬冷笑道:“你顶多是玩忽职守,撑死了削去你的爵位,官降两级。可息夫人呢?袁柘啊袁柘,你盘算得也太好了吧?”
袁柘昂首道:“只要陛下同意处死息雅,臣愿以身相殉。陛下没有了袁柘,还可以网罗更好的谋臣。可祁国若留着息雅,迟早要被她亡国!”
刘羲纬喝道:“放肆!”
袁柘不卑不亢,继续道:“众所周知,息雅本是项重华的少时恋人。为了项重华,她宁肯独居深山行宫,也不肯接受姜王的封后。这样专情的一个女子,却好端端地主动向您投怀送抱,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且她自入宫以来,就开始不断搅扰事非,后宫里出身显贵的姬妾,一大半都被她送入冷宫,或直接害死。那些姬妾的家人虽碍于您的权威不敢说什么,可心里怎能对您不生憎恶?一个国家,若是君臣不和,就等于根基不稳。从这些事情来看,息雅显然是项重华送到您枕边的毒饵。而且别忘了,您可是灭掉她的国家的罪魁祸首。”
刘羲纬阴沉着脸,道:“够了!”
袁柘意犹未尽,接着道:“息雅虽美,但有了江山,还怕没有美人?况且您也已经得到了她,算得上了无遗憾了。这种女人,不过是……”
他的话音忽然顿住,因为刘羲纬的拳头已经携着劲风袭向他的太阳穴。
袁柘不敢回避,只能紧紧地闭着双眼,听天由命。他只觉脸部被劲风刮得一阵生疼,接着耳际“格拉拉”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