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为她递上了纸巾,照旧没有说话,他有的是时间,安静的听慕歌,将所有的话统统说完。
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轻擦了擦鼻涕,启了启唇,她又继续说道。
“学校一直是我在生活中,唯一和别的女孩子同样拥有的美好,但恶魔却不知道,学校对我来说便就是城堡。有谁能理解?当一个学生被恶魔拉扯进洗手间里,面对着某种威胁时,该有多恐慌?”
“甚至恐慌到,我好几个晚上都做着洗手间里的恐怖恶梦。看着别人,三三俩俩的同学一起去逛街,一起深聊浅谈时,那位恶魔可曾知道?我的内心里有多自卑。”
“为了钱,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做了恶魔的小情人,我不敢跟别人聊天,我怕露陷,我怕自己表面上清纯乖巧的面具被别人揭穿,真的,我好怕好怕。”
“直到有那么一天,恶魔说他要娶我,但为何而娶我的原因,确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我发了疯的想逃,却终究,怎么逃也逃不出恶魔的掌心。但还好,恶魔说了,结婚当天,便是给我母亲做手术的日子,为了我自己的母亲,恶魔要我嫁,我便嫁。”
“但,华丽丽的恶梦再一次拉开序幕,然而,不仅只有一个恶魔了,有好几个好几个,我硬着头皮去应付,因为母亲的手术很成功,看到自己的母亲,逐渐恢复健康的模样,我心里的那种感觉,真的是直接从地狱去到了天堂。”
“多好啊!我又有家了。恶魔不知道,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家,便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的双手,紧紧拽住了被子,宛若,她现在手中的被子,就是她母亲的命,只要她抓紧一点,再抓紧一点,她母亲的生命就不会从她手中溜走,一切就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摸样。
很快的,她母亲就能出院,不仅能给她做好吃的,甚至还能再弹钢琴给她听,她真的好想再听一听,母亲弹的那首‘雪之梦’。
以前,她一睡不着觉,母亲便会弹钢琴给她听。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听母亲弹的曲子,每一首都如天籁之音,那般的悦耳动听。
想着想着,慕歌已经开始泣不成声,真的,她好难过好难过,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她下一秒钟,就想直接往墙上一撞,然后一了百了。
她的话还没讲完,今晚,她一定要将自己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
拿起纸巾,她拼命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未干的泪水,然后,她很大声很大声的擦着鼻涕,她不要什么形象了,形象能值个什么鬼东西,骗人的,统统都是骗人的。
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比万千支银针同时都扎着还难受,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她的泪水,就会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她哭着喊着,指着男人神志不清的说道。
“突然的,恶魔夺去了我母亲的生命,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夺去了。恶魔他,夺走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花季雨季,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就当被狗给吃了,但恶魔夺去了我母亲的生命,那便是,夺去了我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报仇吗?报了仇又能怎么样?我的母亲就能重新活过来吗?不会,知道吗?不会,永远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