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节,刘建业是在悠闲逍遥中度过了前一段。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在军队里当了旅长大官的二儿子接到自己去的信不久就带回来一个儿媳妇感到十分的满意,还是一个正牌的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认为这是儿子对自己的孝顺体现,心里很是高兴,所以,刚一见面就出手不凡,给媳妇的见面礼那是叫阔绰,光上好的玉器就给了两个小箱子,还有银元,金条,饰,看得刘建业眼睛直光。看来,结这个婚至少在钱财上面是大有赚头的。估计光这些见面礼值得钱就抵得上刘建业快十年的军饷了,老爷子的底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
下面的日子,王靖芸被刘建业的大嫂带着在宁波城的有名的裁缝店里,到处挑选着合适的衣服,挑选完了衣服再到银楼,只要看得上的饰,立马就叫人包上送到刘府去。用大嫂的话讲,刘家好几年没有办什么喜事了,这会赶着刘建业从军队休假回来娶媳妇,当然要大肆操办一下,不然就会没了自家在宁波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名头,老爷子以后出门会友,面子上都会挂不住的。所以,老爷子交待了,买东西只看好不好,不用关心价钱,刘家对那点小钱,还看不上。牛,真牛,公牛加母牛那么牛!有钱人的日子真好。幸好,自己投过来的这个身体,家里这么阔绰,错了,不是阔绰,而是十分阔绰,不然,自己结个婚怎么能这么的风光?刘府的下人们,也是到处忙着给自家的二少爷的婚事采办这要用到的东西,还要在刘家的宅子里面布置,忙得上上下下不亦乐乎。老爷子则是在大儿子的陪同下,到处会朋友,顺便遍洒请帖。只有刘建业一个人,既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可以做什么,干脆带着老爷子给他的贴身警卫黄峰,在宁波城里四处晃悠,没有几日,除了妓院和赌场,凡是可以去的地方,几乎都逛了一个遍,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随便上就是了,反正老爷子有钱,不怕花这么一点,正像是回到了原先宁波城的有名的纨绔大少爷的形象。不过,刘建业观察了一段时间,现外面人对他的印象,除了认为是纨绔贪玩,还没有什么恶评,看来,以前的那个刘建业还没有干下什么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坏事情,还没有达到成为人民的敌人那么一个程度。
过去大户人家的婚礼,各种礼节不但繁琐,而且冗长,尽管刘建业没有穿上大哥给他准备的黑色长袍马褂,戴上双花礼帽,只是穿上了毛料将校呢的黄色冬季军装,戴上了上校军衔的领章,可是,各种礼节下来,还是把他折腾得够呛。总算是拜完了天地,把新娘送进了新房,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刘家亲朋故旧们,又把刘建业围上,找着各种理由,要和他喝一杯。刘建业虽然是做好了舍生忘死的精神准备,可还是抵挡不住,只好在喝到八成左右的时候,开始装醉了。幸好,各位亲朋故旧没有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对刘建业穷追猛打,否则,刘建业是肯定要交待在外面了。即使这样,刘建业也是满面通红,两腿打漂,在黄峰的搀扶下,才走到后院自己的新房门前。
王靖芸听到刘建业的声音,打开房门,接过刘建业,把他扶到房里,靠坐在床边,转身关上房门,再回到床边,拿过黄铜脸盆,倒上热水调了一会,拧了一把毛巾,准备给刘建业擦脸。
刘建业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轻轻抓住王靖芸细嫩的手,两眼望着王靖芸:“小妹,以后你就要多辛苦了,你嫁给我这个当兵的,这个年头国家形势不稳,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上战场,万一,我要有个什么,可就亏了你了。”
“大哥,我不怕,我早就说过了,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活着我养着你,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去。”王靖芸显得对刘建业的话早有准备。
“那可不行,我要是万一哪天不在了,你千万记得,一定要趁早另外嫁人,不要苦了自己。”刘建业对于这种传统的想法,感觉没有必要。
“大哥,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宜?”王靖芸显然也不打算和刘建业继续进行这个方面的讨论。
“对,是不太合适。”刘建业只好不再继续。
“来,大哥,小妹给你擦个脸。”王靖芸准备完成擦脸的事情。
“给大哥吧,这种事情,自己来就行了。”刘建业抢过毛巾,自己擦了几下脸。
“小妹坐下,乖,听话。”刘建业把脸盆的水倒了,换了一个铜盆,打了半盆热水,又加了一点凉水,用手感觉一下,感觉差不多了,端到床边。
“小妹,把鞋袜脱了,大哥给你烫烫脚,解个乏。”刘建业蹲下说道。
等了一会,刘建业没有见到王靖芸脱去鞋袜,疑惑得抬起头,看到王靖芸的脸上有了两行泪痕。
“怎么了,这么快就后悔嫁给大哥了?现在后悔可就晚了,来不及了。”刘建业拿王靖芸说笑。
“不是的,我只是感到大哥对我太好了,所以有一些......”王靖芸的话音里有一些哽咽。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是我愿意做的,谁叫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呢。”刘建业止住王靖芸的话。
洗完脚,刘建业和王靖芸坐在床边,互相依偎着看着对方。
“时候不早了,还是休息吧。”王靖芸红着脸,低头小声说着。
“好吧,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