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著道:“也好你们也来了,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这里,把你们婆娘都请来,我有几句话说。”
林高著已经很少如此严肃说话了,大伯还要笑着说几句,却见他的神情,当下将话吞了回去,马上吩咐下人去请人。
片刻大娘,三娘,浅浅都到了。
眼见人都到齐了,众人也按着大房,二房,三房各自坐下。
林高著看了众人然后道:“延寿和他媳妇不在这里,那也没有法子,还有敬昆也大了,也让他来吧。”
三叔见林高著从未有过的郑重,当即称是当下命人将在书房读书的林敬昆请来。
林高著手撑着拐杖坐在太师椅,然后目光扫过众人道:“我活了六十好几了,半个身子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眼下延潮就要进京任官,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面,所以不得已要早点打算身后的事。”
林高著话音落下,众人都是一鄂。
“爹,你……”大伯仪一时不知所错。
林高著看了大伯一眼道:“我今日提的就是分家的事,曾着我还在,提前与你们说得清楚,以免日后纠纷,伤了大家的血脉之情。”
听林高著这么说,大伯陪笑道:“爹,你说什么,将来我还要给你办七十大寿的寿宴,现在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林高著没说话,倒是大娘站起身拉着大伯道:“爹都发话了,你就别说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大伯有些不耐烦。
换了以往,大伯怎么敢如此呵斥大娘,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大娘低着头又重新坐下。
但见林高著道:“你媳妇是我林家明媒正娶的,还是延寿他亲娘,家事上怎么说不上话?”
“爹,我……”
林高著摇了摇头打断大伯的话道:“大郎啊,你打得什么主意我知道,你在外面纳了外室,养了偏房,你以为我年纪大了,眼花了耳聋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大伯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当即起身道:“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先坐下。”
“不痴不聋不作阿公,我平日可以不说,但现在却不能不提了。你倒是长进了,翅膀硬了,居然还在外面纳了外室,合着这些事不少人知道吧,他们都在背后拿此事笑话了咱们家很久了吧,你还真不要脸面了,真给咱们林家长脸面?”
林高著说完,大娘第一个掩面哭了,当即道:“爹啊,你评评理,含着我为咱们林家辛辛苦苦,忙里忙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这个没良心居然在外面养着外室,他对得起我吗?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嫁给这个白眼狼啊!”
“你少说几句。男人三妻四妾的又如何?”大伯怒道。
“该闭嘴的人是你!”林高著将拐杖重重一顿,“你媳妇说得有错吗?”
大伯也是涨红了脸当即道:“爹,这外室我也纳了,儿子我也生了,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林高著怒道:“你居然没有半点悔过之意!本来今日我还想好好说话,但现在我明白告诉你,你滚到外面去过,这家你别想分到一个大子!”
“爹,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我可是家里的长房,你的大儿子啊!潮囝,三弟,你们替我向爹求求情。”
大伯顿时吓得住了,跪在林高著膝前,然后左看看林延潮,右看看三叔。
二人却都不说话。
大伯又道:“浅浅!三妹!你们说句话啊,我平日待你们可是不薄啊!”
三娘转过脸去。而林浅浅心肠软一些道:“大伯,你好好与爷爷说话……我。”
大娘早已停止了哭声当即道:“爹,你别信他。他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这几年来,我不知偷偷流了多少泪,这中间的辛酸我又能和谁去说。”
林高著道:“夫妻同心,黄土变金,夫妻离心,万贯家财都守不住啊!大郎啊,大郎,现在连你婆娘都不帮你。大娘当初再有什么不是,但与夫妻几十年,一起共过糟糠的,现在日子好,你却把家里公中的钱拿补贴外面年轻貌美的女人。将来又有谁肯与你同甘共苦?”
大娘闻言含恨而哭。
大伯见此,当即向林延潮道:“延潮,延潮,你快帮我向爹说几句话啊!”
林延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此事还是听爷爷的吩咐吧!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延潮你……”
林高著道:“今日谁替你说情也没用。我们林家是穷苦人家出身,当年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你给忘了,我记得你当时带了饭回家,自己饿着说吃饱了,省下来给延寿,延潮,那时候的你又到哪里去?”
“今日富贵了,你却开始三妻四妾。家中有明媒正娶的媳妇不看,你要纳妾,真有个过门的规矩我也不会有二话,但不经父母,偷偷在外面养外室,然后再回来分家产,我们林家后世子孙都如你这般,成什么个样子?这样的不正之风还要当家风传下去吗?”
大伯羞愧道:“爹,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
林高著摇了摇头,眼睛里流出几点浊泪道:“都怪我,当初没有将你教好。你那外室我不会让他过门,但孩子该赡养还是赡养,但却不能分家产,至于将来入不入我林家族谱就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
“至于老家的祖宅,这些年家里在老家,城郊置办的田地,这些本都是给大房置办的。但我现在分给延寿,另外我替延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