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陌生人的靠近,苏珝错是抗拒的,但是听闻她说容归还在昏睡,伤势未愈,就没顾及那么多,掀开被子道:“他在哪里,可以带我去吗?”
“那请姑娘随我来。”
那人没有阻拦,微微扶着她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往外走去,绕过一个开着不知名花卉的花圃,两人站到了门前,苏珝错没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里面正在收拾药物的中年男子见到苏珝错,友好一笑:“姑娘,您醒了?”
苏珝错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治伤的人,立刻问道:“如何?他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虞?”
中年男子见她问得急,缓声回答:“这位公子没有性命之虞,烧已经退下。只是他腿上的伤十分厉害,已有血肉坏死,虽然我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但是怕很难让他恢复到之前那百年灵活。”
“腿!”苏珝错一听,心头就紧了,绕过那人径直走到里面,就见到一张木床上,白玉容归紧闭着眼,薄唇毫无血色的躺着,整个人仿佛都被抽干了生气。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以后都要不良于形了?”
中年男子蹙眉,“不至于不良于形,只是这位公子之前腿就受了伤,后来又被第二次伤到,腿骨错位严重,恐怕不会如以前那般灵活。”
苏珝错听闻目光望着白玉容归被盖住的腿,想到之前他抱着她滚下山坡,又想到他被云穹逼入绝壁边缘时那惨白的脸,满头的汗,应该是在那时造就了他第二次伤害。
“谢谢。”复杂的心情在心头翻搅,她只能用这两个简单的字表达对他的谢意。
中年男子看了看她,摇头道:“不谢,这里很偏僻,你们可以在这里好生休养,待身子好些再考虑以后的事。”
他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有故事的,只是这是他们的事,他一个外人不方便说太多。
苏珝错侧头看了那人一眼,没想到这里远离尘嚣却也有这般玲珑心思的人,点头再道了一声谢。
“这位姑娘不必客气,能相遇便是你我的缘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也算是在积福,日后有什么需要姑娘尽管说,不必拘礼。”带着她来这里的女子笑着对她说道。
“好。”苏珝错心头有些触动,望着那女子,再看眼前的人,这便是这人留下的原因吧。
当天夜晚,白玉容归就醒来了,他醒来的时候,苏珝错正趴在他的床边浅眠,他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震惊,随即看到趴在自己身边的苏珝错,心蓦地安定了下来。
夜晚泛凉,他不忍她这样委屈,侧身想要将她抱起,不想动到了伤腿,剧烈的疼让他不由低吟了一声。
这一声低吟便让苏珝错惊醒,睁眼便看到白玉容归,两人对视,前尘往事似乎都被摒弃在外,只余两个心心相印的人。
“你是不是腿疼?”苏珝错撑着床边就坐了起来。
刚坐好,白玉容归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她就猝不及防的被他按在了心口。
“阿珝。”头顶传来他温软的声音。
“我在。”苏珝错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安静的靠着她。
“你我大难不死,这是不是老天补偿给我们的机会。”白玉容归紧紧的环住了她,温软的声音带着一份轻颤。
苏珝错闻言,心头一动,在她决定与白玉容归殉情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还要推开他,她的手攀岩着摸着白玉容归的脸,轻声道:“容归,上天入地,黄泉碧落,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靠着的胸口猛地僵住,仿佛是哽住了一口气,半晌后上方才又传出他的声音:“我也是。”
因为养伤,苏珝错与白玉容归就在这里呆了下来,起初白玉容归的腿骨因为受伤不能行走,苏珝错便日日陪伴着他。在这里呆得时间久了,苏珝错发现这里的人都十分的真实,友好。
救她的人是予娘,而那个治疗白玉容归的男子便是她的夫君,叫颜恒。
跟他们在一起,苏珝错觉得十分开心,予娘会带着她去融入这个大家庭,慢慢的她也跟其他人熟悉了起来,因为她会舞刀弄剑,所以村里的小朋友都会来找她学习,她的生活也就开始多彩了起来。
与白玉容归独处的时候,她时而跟他说说她与旁人的趣事,时而又会捧着一堆从其他孩子那得来的纸笔让他修身养性,以免他无聊。没了宫中的人心诡谲,没了深信之人的权弄算计,苏珝错的性子竟比之前开朗了些。
白玉容归日日感受着生机蓬勃的她,心头开始对日后的生活有了期待与憧憬。
待外伤恢复之后,颜恒叮嘱白玉容归要多走,能恢复几成是几成,起初白玉容归走得举步维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走不到五步就疼得脸色发青,满脸是汗,看得一旁的苏珝错心疼不已,见他这般坚持她又不好阻止,只是夜晚时为他泡脚按摩。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有些扭捏,毕竟这样老夫老妻的生活还是有些尴尬,但是日子久了也就自以为常。
慢慢的,白玉容归可以自己在院子里散步了,可以陪着苏珝错走到外面看天宽地阔,鸟语花香了。
最后他们决定留在这里,不再离开了。
所以就选了一处幽静之地自己修筑了一座竹屋,过只属于两人的日子。
而每到祭祀祈福的日子,她就会随着予娘他们出去祭拜,因为他的腿还没恢复,所以他不适合去远的地方,便计算着苏珝错回来的时间来这里等她。
要到岸边,苏珝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