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束腰走后不久,花家的车队也继续上路了。本来并不急着赶路,但发生这些事,大家也都不愿意在镇上多留。福伯已经派人在下一个镇子准备好了住宿的地点。
马车上。
花满楼和韩夜心都靠在车上打盹。要去的村子并不偏远,正在官道附近,所以这一路到也顺遂。虽然如此,马车也不免颠簸。
好在这辆车的座椅和车厢都经过特殊的处理,铺着厚厚的锦缎,人靠在上面也不会觉得特别硬。
两个少年手牵着手头靠在一起睡了会。
韩夜心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花满楼的肩膀上。他们的手仍旧牵着。
花满楼闭着眼睛,但坐姿端正,不知是睡是醒。
韩夜心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脖子。在马车上睡觉果然会觉得浑身酸痛。只稍稍动了一下身体,手就被轻轻握了一下。花满楼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很低:“醒了?”
“嗯。”韩夜心继续揉着脖子和肩膀,察觉到花满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七童,你在想什么?”
花满楼睁开眼睛。虽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光芒,瞳孔漆黑一片,但韩夜心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敢跟他对视。
会很不好意思。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
花满楼放开韩夜心的手,道:“你这次发作,明显比以前厉害得多。”
“你想多啦,其实和以前差不多。”韩夜心别过目光。虽然花满楼并不能看见他,但是他说谎的时候,还是害怕看见花满楼的眼睛。
“真的?”花满楼低声道。
“嗯!”为了让花满楼不再怀疑,韩夜心的声音故意快活起来:“其实并没有特别难熬,我已经习惯了。”
“何必骗我?”花满楼轻轻一叹,别过头去。
韩夜心怔住,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不希望花满楼担心。有时候他会有一种严重的罪恶感,为什么自己偏偏来到花满楼的身边呢?如果没有他,花满楼的人生是不是会少很多烦忧……
看着明显有些不高兴的花满楼,韩夜心伸过手去,却又害怕这样的亲近对花满楼不合适。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特别是这次发作,时间之长,疼痛之难挨,让他好几次都产生了放弃的念头。若不是花满楼在身边……
他也知道,这次只是一个征兆,下一次发作,会更厉害得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熬过几次?
花满楼道:“苦竹大师曾经说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了,可以联络他的一位好朋友。”
韩夜心道:“苦竹大师向来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况且上次陆小凤过来,不是还怀疑苦竹大师是什么组织的领袖吗?”
花满楼道:“陆小凤经常说浑话。”
“我看也未必。陆小凤就像那野兽,野兽对危险一般都是有直觉的,而且很准。”
花满楼笑了起来:“明明是只掉毛的凤凰。”
“好久没见到陆小凤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韩夜心兴趣满满:“上次见到他,他还没有长胡子呢。”
花满楼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么关心陆小凤的眉毛?”
“哈哈,你以后就知道了!”
二人闲聊了一路,没有再说回苦竹大师的身上。韩夜心暗暗松了口气,以为花满楼已经忘了。
这次进的镇是个大镇。福伯当然安排了本镇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等众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垂,灯火照亮街道的时候了。
客栈的小二早等候在门口,一见花家的人过来,立刻殷勤地迎上去。
“花七公子,韩小公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公子是先沐浴,还是先吃饭?”
花满楼道:“先沐浴吧。”
韩夜心暗笑。
“你笑什么?”
“我们这一路,又是露营又是地底迷宫的,还被石头砸了好几下,我想啊,你也快忍到尽头了。”韩夜心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受得了?”
其实韩夜心也觉得浑身痒得厉害,但在花满楼面前,自然要装的比他能忍受这种生活:“我还好啊,相反倒是比较饿了。”
说罢跨步向前就要去饭厅吃饭。
花满楼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小韩弟弟,好久不教训,感觉你是越发皮紧了。”
“……哇花满楼你要抓我去哪?!”
花满楼皱着眉说道:“洗澡!”
其实按福伯对花满楼的了解,知道他定会先洗澡。两人在小二的引领下去了本客栈最好的套房,房间里已经摆着两个装满热水的浴桶。
“七公子,要留人下来服侍吗?”福伯问。
“不用了。”
福伯躬身退下,关上了门。
屋子里水汽氤氲,缭绕着淡淡的香味。洗浴用品和衣物早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一边。
花满楼坐在桌边,先是倒了一杯香茶,慢慢喝起来。
韩夜心拿手试了试水温:“七童,你不要品太久,小心水冷了。”
“知道了。”
他俩洗澡,喜欢的水的温度不同。韩夜心喜欢热一点,花满楼却有点猫舌头,什么都怕烫。不过说起来,他们除了小时候,长大后已经很少会一起洗澡了。
韩夜心把头发散下来,开始脱衣服。他看了看背对着自己喝茶的花满楼,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幸好……花满楼看不见,这样也少了很多尴尬。
等脱完了衣服,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