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桐愕然着,转瞬想及现代生姜被用于祛痘印……而且,疗效确切,于是有有了底气道:“我还见过,有人生疮瘢痕,用生姜涂,能助其淡化消除。”
老苍头眼睛似乎微微一亮,“生姜性温,助阳生火,外敷,使瘢痕血脉通畅,而有消瘢之用。内服却易助阳生火,从而使得伤口溃败,从而难以收口。”
吴小桐听得仔细,略略一琢磨,老苍头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不由耷拉了脑袋。
“爷爷,那怎么办……”
不说那人怎样,单单那样一副容貌被毁了,就好像最完美的艺术品出现了残缺……怎么说,实在让人痛心和遗憾!
老苍头她一眼,淡淡道:“吃饭!”
呃,这算是有法子还是没法子啊?
吴小桐盯着老苍头看了一回,也没看出什么结果,只好按捺着满心糊涂坐下吃饭。
吃罢饭,吴小桐洗漱了碗筷回来,老苍头去没有去睡觉,而是正拿着几根竹子在院子里忙乎着。一把不起眼的柴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游刃有余,或劈或砍或折或弯,坚硬的竹子仿佛成了面条儿,在他的手中可以任意揉捏,任意弯曲造型,随心所欲。
“爷爷,这是做什么?”吴小桐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她之前在电视上不止一次看过竹制品的制作,每每都会对那些老手艺人的精湛技艺赞叹不已。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认下的爷爷,居然也有这么一手深藏不露的手艺……
话说,有这么好的手艺,老苍头完全可以做竹编啊,为什么要去做又辛苦又没多少报酬的打更啊!
“做张榻子!”老苍头手下不停,头也没抬地回答。
吴小桐愣了愣,随即眉花眼笑起来。榻子,应该就是竹床吧?那她晚上就不必再睡门板挺尸了……
满心欢喜地看了一会儿老苍头摆弄竹子,再看老苍头坐的位置,几乎将屋门口彻底堵住……她很乖觉地没提进屋的事儿,略略收拾了一下,跟老苍头打了个招呼,就脚步轻快地出了门。若是鞋子再稍稍囫囵点儿,不这么拖拉拖拉的就更好了。
要赶着上山取螺蛳和柴禾,鞋子的事儿只好回来再说。
吴小桐边走,边在路边寻了些柔韧的草藤,编了编绑缚在脚上。跺跺脚,虽然不太舒服,但至少不用担心鞋子甩掉了。
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褡裢,螺蛳们倒是没有逃跑的,乖乖地待在褡裢里。就是前天摘得花椒芽儿已经蔫吧了,她只好又去采了两捧。
背着柴禾,褡裢里装着螺蛳和花椒芽儿,吴小桐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折返了回来。
院子里,老苍头仍旧在制作竹床——竹床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老苍头正拿着一块磨石,在打磨竹床的边缘和毛刺。
吴小桐将柴禾倚墙放好,走过去绕着竹床转了几个圈子,衷心地赞叹:“爷爷,你的手艺真棒啊……!”
老苍头也不抬头,打磨着竹床淡淡道:“去酒肆吧,时辰不早了!”
“哦!”吴小桐讪讪地起身。
来到溪水边,将螺蛳和花椒芽儿等物事都洗干净了,她又顺手撩着水洗了把脸……清爽爽冰冰凉的溪水泼在脸上,带去些许的燥热,也抚平了心中的浮躁。
再起身,吴小桐的脚步又轻快起来,哼着曲子往酒肆里去了。
已近午时,刘胖子已经在厨下忙开了,看到吴小桐进门,忙里偷闲朝她笑了笑,吴小桐也连忙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刘叔,我来啦!”
“还用那口灶吧!”刘胖子指点一下,就继续忙乎自己的活计了。
吴小桐也早熟悉了,不用人招呼,答应着就麻利地动手,将手中的物事一放,就去院子里拿了几块松木回来。
把火烧旺,吴小桐一阵爆炒、煎炸,很快,一盆子青壳螺蛳和一筛子炸花椒芽儿就做好了。
收拾了锅灶用具,将灶下的火也重新掩住,再看刘胖子,也已经出了几道菜,立刻自动自发地跑到厨房门口招呼:“庆子哥,出菜了!”
“来咯……”庆子拖着声音答应着,脚步极轻快地走过来,端了菜送出去。
大堂里人声隐隐,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吴小桐有些好奇,这样偏僻的镇子,究竟是什么人到酒肆消费?她这会儿怎么说也算是搭在福顺这边卖小菜,多了解一些顾客的情况,也好做进一步规划不是。
悄悄地去前堂的门口,挑起门帘子的一角,往前堂中窥探。
这一看,吴小桐有些愕然,事情出乎她意料,堂中坐着三桌客人,除了屋角的两个商人模样外,其他两桌都是官兵模样之人。
她的眼睛微微一缩,下意识地放下了门帘。
堂中,有个官兵道:“……世子爷还是找不到,这都三天了,怕是……”
另一个道:“唉,这样子回去,怕是我等都难免被罚……”
“嚇,你们……”另一个不以为然的声音接话道,“不是兄弟我说你们,这天下乱成这般模样,昨儿传来的消息,叛军已经占了沿淮一线……你们还担心回去没法交差,也不想想,等咱们回去,睢宁如何……说不定,那会儿王爷都顾不上理会我等了呢!”
睢宁,距此数百里,位于淮河以南,毗邻运河,同时又临海的一个州府,乃景王藩地。
叛军占了淮河一线,睢宁已是岌岌可危……那跟睢宁同在淮南江北的双溪镇,是不是也要兵祸临头了?
吴小桐被自己的推测有些吓到,心扑通扑通跳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