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酒歌的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黑暗,只能伸出两只手向前探了探,并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
石门下面,是台阶,乔酒歌差点一脚踩空,幸亏鹿野及时搀扶住了她,才阻止了某人一路滚到底的命运。
“都是台阶,通向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鹿野的双眼自带夜视功能,不需要适应期,依旧能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
不用说,又是死而复生的时候带回来的技能。
乔酒歌很没形象地吊着鹿野的一只胳膊往下走了几个台阶,“不对啊,薛晓荷的腿脚不方便,她是怎么下去的?”
鹿野野兽似的双眸在黑暗中闪动了两下,“旁边有个升降的绳索,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里,她应该在下面等我们,另外,我闻到了浓重的咸腥味……我们最好小心一些。”
乔酒歌抓着鹿野的胳膊走了一会儿,双眼总算是适应了一些,两个人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越往下,湿气越重。
这个地方像是个无底洞,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到个头,倒是来自地底的寒气,不断地刺激着两个人的体温。
假如光线敞亮的话,乔酒歌就能看见,他们说话时,嘴边冒出的白雾,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握着鹿野温暖的手掌一路疾行了十分钟左右。
石梯两旁,开始有拳头大小的荧光闪烁飘忽,只是离得远,乔酒歌看不清那些东西是什么,不过鹿野的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等到两个人踏上最后一阶石梯的时候,前方的路途就变得平潭了起来。
乔酒歌靠着那些荧光的指印,不断地向前走着,“砰!”冷不丁撞上了一面玻璃墙。
她有些吃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团荧光隔着一层玻璃向她靠近着。
这一眼,总算是看清了包裹在那层荧光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乔酒歌的声音有些颤抖,干脆整张脸都贴到了那面玻璃墙上,仔细地辨认着那团荧光中的东西。
那是一条长相极其丑陋的鱼,鱼的眼睛很大,乍一看并没有眼珠子的感觉,鱼眼内似乎被一片浑浊的玻璃体所填充。鱼身足足有小臂的长度。
那条怪鱼全身被黑色的鱼鳞覆盖着,锋利的牙齿露在嘴唇外,看起来凶恶极了。
乍一看,这条鱼在水中游动起来的姿势很奇怪。
片刻后,乔酒歌用手指扣了扣玻璃,转身对鹿野道:“它竟然没有鱼鳍,那它靠什么推动身体游动的?”
鹿野贴近玻璃看了一眼,随即指着游远的那条鱼道:“你看它的腹部。”
乔酒歌所站的这个角度,很难看到那条鱼的腹部,于是她干脆蹲了下来,仰头朝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那条鱼的腹部,长了很多像蜈蚣脚一样的节肢,乍一看,是那种密集到头皮炸裂的程度。
那条怪鱼就是依靠着腹部那些节肢在水里滑动,在水中游动自如,而它用来游泳的节肢也只是它众多节肢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节肢则是紧紧地抱在一起,保护着贴合在腹部的一大串鱼卵。
那些鱼卵,一颗颗以人眼的模样,牢牢地贴合在怪鱼的腹部,像是有生命似的,在众多节肢的簇拥下,灵活地朝着四面八方转动着,像是在窥探什么东西。
“这是……川赤!”乔酒歌搓了搓自己的两条胳膊,后退了一步,因为正当她说话这会儿,更多被荧光包围着的怪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聚集而来。
很快,乔酒歌就发现,另外一些怪鱼的腹部,被众多节肢簇拥保护着的,还有像是蛋黄一样的鱼卵。
“具体地说,是川赤和红狩,她竟然在地底驯养这些源自于冥河的鱼类!”鹿野凝视着这些在黑暗中发出荧光的鱼类,视线不断向上延伸着,竟然发现,伫立在他们面前的玻璃墙,很高很高。
甚至于,他们刚从石门处向下走的时候,周边就已经有了这些玻璃墙。
只是川赤和红狩喜欢沉在最底部,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发现。
乔酒歌从底部想上看,忽然看到玻璃墙的最上层,有个模模糊糊的剪影。
“薛晓荷!”乔酒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娘的!她压根就没下来!”
此刻,薛晓荷推着轮椅,缓缓来到了这个巨大而宏伟的玻璃箱上层,笑盈盈地举起手中那个密封的药罐子,朝着水面上晃了晃。
她从上往下看,也只能看到乔酒歌和鹿野的模糊的轮廓,她枯瘦的手指在药罐外围摩挲了一圈,用沙哑的声音道:“本来想利用你的,看来,这次是利用不上了,那么……毁掉你好了。”
说着,她便毫不留情地把封存着鹿城魂魄的药罐子抛入了水中。
起初,乔酒歌根本看不清薛晓荷往水里抛了什么,但是随着药罐子一点点下沉,她才看清,薛晓荷竟然把鹿城的魂魄丢到了池底。
药罐头在下沉的过程中,不断有好奇的怪鱼围在它的四周试探性地撞了撞。
妈蛋,这娘们儿真是会没事找事!
这特么是有多大的仇恨啊……乔酒歌无语凝噎地拍了拍鹿城的肩膀,“骚年,别傻站着了,咱们上去找入水口跳下去捞吧……”
这时候,鹿野却摇了摇头,“你就站在这里,我上去找入水口,然后跳下来捞。”
生怕乔酒歌不同意,立刻指了指沉在乔酒歌不远处的那个药罐子,“我下去以后,水里的视线不会太好,需要你留在这里作参照,也好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