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不在枫溪面前表现出她的愧疚并不代表她本身毫无愧疚,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又怕他的回答与料想的相悖,她索性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我一定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不给他任何插话的机会,她紧接着道:“其实做之前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可即便知道会让你为难,我还是这么做了,是不是很过分?现在整个后宫的女人和她们家里的势力一定都容不下我吧?”
抿了抿唇,她敛下眼睫不再去看他的神色,兀自继续:“如果你为了平衡朝中的关系网要对我有所处罚,我一定不会有任何怨言。就算你要把我打入冷宫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番话在她心底不知酝酿了多少遍也不知预演了多少遍,真的说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她只好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窥他的表情,却不想撞入一双幽深墨黑的瞳孔,夹杂着受伤与苦涩还有多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心口一滞,她连收回视线都忘了。
四目相对良久,他本想质问她,这一切根本都是她自己设计好的吧,先是与整个后宫为敌,然后被他打入冷宫。
可到头来,无尽的苦楚与心痛却化为她耳边的一声轻喃:“没关系,我会解决的。”
妖冶伸手抱着他精细的腰肢,把头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双目阖起:“萧南,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即便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还你的东西。”
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用你还任何东西给我。”他轻轻地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即便永远无法融化她的心,“只要你永远在我的身边就好。”
可世事终难料,谁知连他此生对她仅有的一个要求,她也做不到。
“太后驾到……玉贵妃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凤鸾殿的殿门口响起,相拥的两人皆是一怔。妖冶恍然地眨了眨眼,看着神情肃穆的男人,心里却是无比的安定。
虽然她不在乎,可她却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门口缓缓踏入两个宫装打扮的女人,一个美丽温婉,一个端庄大方,可两人眼中隐晦深藏的光芒却都似在指控南宫萧身侧的那个红衣女子。
妖冶福了一礼刚要开口,却被男人拉至身后妥妥地保护起来:“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凤鸾殿?”
太后一见他这架势,气就不打一处来:“皇上还在这儿呢,难道哀家会对惜妃做什么不成?”
言下之意,你用得着护那么紧么!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冶儿的身体向来不好,儿臣不想让她被风吹着了。”
妖冶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每个皇帝说谎都是不打草稿的。
“哀家身体也不好,同样是吹不得这冬日的寒风,怎不见皇上让哀家进屋去坐坐?”太后一脸冷笑地睨着他,心有不甘地道:“你对惜妃的关心倒比对哀家还多!”
“母后哪里的话,儿臣对母后自然是关心的紧。”说罢,他威严的视线冷冷扫向一旁的玉贵妃:“你明知母后身体不好,还偏偏要请她老人家出来吹冷风,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被点名的那个顿时脸色煞白,颤着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太后拍了拍玉贵妃的手以示安抚,眼神却自始至终盯着自己的儿子,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嘴角:“哀家自己要出来,关玉贵妃什么事?就算皇上要袒护惜妃,也不必拿玉贵妃出气吧?”
“儿臣不敢,母后明鉴!”南宫萧淡淡地道。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后由玉贵妃扶着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二人前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冷冷地道:“若是你还把哀家当母后,就即刻把惜妃打入冷宫!”
妖冶抿了抿唇,垂着头默然不语。
南宫萧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别的事情儿臣都可以听母后的,但是这件事,儿臣恕难从命!”
“反了反了……”太后铁青着一张脸捶胸顿足,眼神气苦地望天,“现在你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哀家生你养你,为了你,哀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受了多少苦楚,可今日你却为了一个女人……”
“母后!”不等她说完,南宫萧沉声打断:“儿臣知道母后有多不容易,所以无论母后有什么要求,儿臣都会一一遵从。哪怕是母后为了安邦定国让儿臣娶了那么多儿臣不喜欢的女人,儿臣又何曾有过一句怨言?母后为何就不能体谅一下儿臣,冶儿是儿臣这辈子唯一放在心间的女子,母后为何就不能慢慢地了解她接受她,为何一定要与她过不去?”
好一句唯一放在心间的女子!
妖冶眼神一闪,玉贵妃身形一晃,太后脸色一白。
院中沉寂半响,太后恨恨地别开了眼:“她这般不知进退、惹是生非,哀家怎能容她!”
“若不是那些女人先行挑衅,冶儿怎么可能会对她们动手!”南宫萧丝毫不让。
“再怎么挑衅,也比不过惜妃那一顿拳打脚踢吧?”一提到后宫那些妃子的境遇,太后立刻又气得脸色发白:“就算一开始是琪妃丽妃月妃她们不对,难道惜妃对她们大打出手就对了吗?现在她们一个个都还躺在床上呢,你让哀家如何与她们的家人交代?”
南宫萧两眼一眯,从未有过的凌厉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