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百里云开的一个眼神示意,来人伸手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妖冶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假扮百里云开的是他从六王府带出来的人!
而刚才她想问男人的问题也瞬间有了答案——怪不得他不回去,却不用担心侍卫问到他营帐的时候发现没有人。
这个男人的心机,果然是深沉如海!
“参见郡主!”芜星躬身一鞠。
妖冶冲他微微颔首,“刚才他们去过了?说了什么?”
“他们只是强行要求见爷,见到真人,自然也就走了。”只是他们临走前那吃瘪愕然的表情,现在想到还是觉得可笑。
敛了敛眸色,芜星很识相地决定退出这个充满暧昧气息的地方,“爷,属下告退。”
百里云开点了点头。
一时间,营帐内便又只剩下妖冶和他两个人。
妖冶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拿过男人手中的白玉瓷瓶,一边朝他身上撒着清香的粉末,一边扯起嘴角揶揄道:“六皇子,碌碌无为,不得圣宠,看来这外界的传闻委实不符嘛。”
“那也未必。”百里云开挑了挑眉梢,嘴角一勾,接过话茬,“起码后半句还是很符合实情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样的调笑,妖冶却还是听出了那微微的落寞与自嘲,她不禁暗骂自己脑残,总是提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惹人烦!
颊上一热,她三纱布,踮起脚尖,轻轻地为男人裹上。
一层一层,她的动作极慢,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专注,让人心生暖意。
“为何要帮本王,你不怕被连累吗?”
妖冶的眼皮颤了颤。
为何?
她也不知道。
只是看到是他的那瞬间,什么都没想,只想要帮他。侍卫来的时候,更是不惜伤害自己,只为他的安全。可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考虑是为什么,仿佛根本就不需要迟疑一般,只因是他,她便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本郡主的未来相公。”她顿了顿,晶亮如星辰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百里云开,嘴角潋滟一扬,“这样的答案,六皇子满意否?”
百里云开的眼角抽了抽。
可明明只是她的一句玩笑话,他的心中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似奔腾、似汹涌?
大手一扬,银白色锦袍入怀,下一瞬,他已白衣缺缺,飘然出尘。
“本王走了。”
门帘掀起,微凉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他临走前那一句几不可闻的“谢谢。”
翌日清晨,天清气朗,微风夹杂着野花香,在金色的晨曦之下,指定的空地上聚集了一片长身玉立的人群,男女交错。
妖冶穿了一套红色骑马装,还是南宫菲然特意为她准备的,衬得她愈加肤如凝脂,娇俏妩媚。抬眼望去,敲看到百里云开款款而来的身影,儒雅的墨蓝色,却因修身而完美勾勒出他英气飒爽的身姿,繁复堆砌的银色暗纹映在骑射装上,隐隐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撞上妖冶的视线,他微微一笑,凤眸潋滟,顾盼生姿。
妖冶一愣,差点儿就迷失在他漆黑深邃的瞳眸中。
啧啧啧,这男人怎么长得比她还好看?
绝对的妖孽啊!
弯了弯唇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却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炙热如火的视线刺得她浑身难受,妖冶一疑,蹙着眉转过头,不远处,百里凌风正双目如炬地凝着她,目光灼灼,风华中不失霸道。
是他?
眼波一转,注意到他的身旁,是一袭黛青色的张如月,眉目如画,温婉可人,只是黛眉微拧,薄唇紧抿,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拉回了妖冶的思绪。
昭景帝身着威武的明黄龙袍走在最前端,身后跟着六个严肃而行的带刀侍卫,牵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昭景帝令,此次狩猎以数量与珍稀度为衡量标准,胜者可得昭景帝许一个愿望。
趁着这间隙,百里云开已经踱至妖冶身旁,接过侍卫手中马儿的缰绳与羽箭长弓。而那厢汝南王夫妇也已准备就绪,临上马前,南宫菲然顿了顿,面目含笑地望过来,嘱咐道:“六皇子,冶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妖冶身侧的男人淡淡点了点头。
“哼!”汝南王面色不悦地瞟了他们一眼,宽大的袖棚起,在风中猎猎拂过,抱过南宫菲然的身子,转身跨坐上马,他自己也随后跨上马匹,扬鞭一抽,马儿吃痛,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妖冶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
“六皇子,父王只是……”妖冶本想要跟他道歉,可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说父王这是无心的呢还是让他大人有大量,不要与父王计较呢?无论怎样,这个心结也是解得了一时,解不了一世吧。除非从根本上改变父王的想法……
幸好这个时候百里倾水橙色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凑了过来,眉眼弯弯,朗笑道:“六哥,郡主姐姐,我们也快走吧!”
百里云开不语,轻轻拉过妖冶的手,妖冶微顿片刻,随即就放松身体,左脚跨上马镫,便被百里云开搂住了腰,待她反应过来,人早已在高高的马背上。
第一次起骑马,她有些紧张地绷着身体,直到男人也上了马,胸膛靠上她的背,她才有了一丝安全感,不由放任自己向后靠去。
“别怕,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百里云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