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闻言整个身子吊上去,拼命往右坠,烛台果然被掰动,砖墙一顿,随即下落。
就在杨树林刚松了口气之际,门外又有两道黑影吼叫着扑来。
砖墙离地还有一尺半,好在那活尸虽然速度很快,却似没脑子一般,不知俯身往里钻,只是扑在墙上狠狠抓挠,一阵铁钩刮石般刺耳的动静,听得人牙酸腿麻,碎砖石屑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然而,三人还没来得及庆幸,活尸似乎已经学得奸了,一只女尸竟从门下缝隙里探进头来,血淋淋的丑脸呲牙咧嘴,口中发出阵阵呜呜声,两爪抠住地面往里爬。
杨树林刚想冲上去,化纹龙已拽出弹弓,捏了一搓钢珠,照准她面门射去。
噗噗连声,女尸两眼被射得爆开,口中獠牙崩飞,脓血四溅。
它吼叫着,立马想往回缩,可钻进来容易,想缩回去却为时已晚。砖墙离地已然不足一尺,它后脑勺刚好卡在墙上,任凭它甩头扭身死命挣扎,却始终无济于事,进退不得。
砖墙下滑,碾压在它的脖子上,清脆骨骼爆裂声响起,它那本已穷凶极恶的面孔更是狰狞可怖,猩红的舌头吐了出来,不停甩动,最终在一声闷响中,身首异处!
血葫芦似的脑袋打着滚骨碌出去,撞在对面墙根下不动弹了,腥臊味弥漫整个耳室。
杨树林目睹这血淋淋的一幕,不禁惊愕失神,扭头不想再看,转而查看刘山宗的伤势。
刘山宗却不管伤口,撑起身子走到女尸头颅前,一跺脚,两条拇指粗的七星子受惊,从头颅里钻了出来,犹自奔他脚踝蠕动,被他一脚一只踩成了肉泥。
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咒骂道:“活尸就是被这些该死的玩意缠上,才会暴起扑人,一只还不算什么,三只齐上,我就怕你们有什么闪失。”
“别说这个了,你的手咋样?”
“皮肉伤,不碍事,没染上尸毒。”刘山宗翻开袖子,小臂上一条数寸长,几可见骨的抓痕,实打实的皮开肉绽、血流如注,看着就瘆的慌,他居然还强撑着说不碍事。
杨树林赶忙翻出纱布和白药,仔细帮他缠裹牢固。
从头到尾,刘山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叮嘱:“现在外边就只剩下一只,你去开门,我自己出去对付就好,你们千万别往前凑,要不只能帮倒忙!”
见他死撑,杨树林也不点破,但自然也不会再让他逞强。
他说得虽然轻松,可是杨树林能感觉到,这活尸即便只有一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就看刚才那女尸,明明被卡住了还那么猛恶,正常情况下有多凶狠可想而知。
杨树林抄起火把照向四周:“不急,先瞧瞧这里都有什么,对了二哥,耳室是干啥用的?”
刘山宗没再坚持,微微喘息着放眼四顾:“大多是存放墓主生前使过的物件,先看看也好,不过要当心点,这个墓主太邪性,说不准耳室里也会有要命的玩意。”
刘山宗的火把早不知扔哪去了,好在杨树林和化纹龙的火把都在,把这间不算很大的耳室照亮了大半。
耳室与寻常教室差不多大,长条形的空间,底部略显昏暗,隐约能看到一张供桌,上边摆着香炉贡品之类的,墙上挂着一副卷轴,不知是神像还是画像。
左右两侧靠墙摆着高大的黑木柜子,看起来就像中药铺里装药材那种柜子一样,密布着许多抽屉,屋子中央则摆着个半人高的巨大铜鼎,突兀的杵在哪儿,显得很不协调。
如此摆设,处处都透着诡异,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墓主生前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了。
会布下三生门的,大多都是些修仙求道之人。
但看前室的那些文臣武将,又让人不免怀疑墓主可能跟朝堂有什么牵扯。
可眼前这些药柜子、炼药鼎,又像是开医馆、药铺的人才会用的家什。
墓里埋着的这位,总不会是个粗通医药又不务正业,迷信修仙,妄图长生的前清权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