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闻言看了他一眼:“本宫也曾如此作想,可刘萱却阻了本宫,事后想来这曹鸿确实杀不得,若是他死了曹太师必然狗急跳墙,反而不利。”
柳枝青也是气言,他自然明白这曹鸿是杀不得的,孙逊在一旁点头道:“确实如此,可如今曹鸿仍在,若是他胡言乱语坏了刘姑娘的闺誉,只怕……”
他的话虽未言明,但其中之意人人皆知,刘萱虽未曾被曹鸿毁了清白,但此事若是传出刘萱的闺誉便彻底给毁了,届时莫说是嫁给太子为妃,便是为妾朝中众臣定然也是不允的。
若是此事再由曹家煽风点火一把,曹皇后再推波助澜,当今圣上若是知晓此事,无论对太子如何宠爱,也定不会允太子娶了刘萱,依着圣上的性子,定会直接将刘萱许给了曹鸿。
刘萱对自己主子有多重要,三人再明白不过,若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不敢保证自己的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书房之内一时寂静无声,正在这时一人在屋外禀告:“启禀殿下,曹太师带着嫡长子曹鸿求见殿下。”
柳枝青闻言冷哼:“他们还敢来!”
孙逊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只怕曹太师此次前来是谈条件来了,只要有条件可谈一切还不算太差。”
一句话道明了三人心中所想,李澈停了敲击桌面的手指吩咐下去:“传。”
大腹便便的曹太师走进了书房,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直低着头的曹鸿,曹太师在书房内站定,一把便揪过身后的曹鸿将他往地上一扔:“逆子!还不快跪下!”
曹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曹太师这才对李澈抱拳行礼:“老臣实在无颜见过殿下,此逆子今日在一品香冒犯了刘姑娘,老臣虽已经责罚于他,但他所做之事实在难以原谅,老臣特意将这逆子带来,要杀要剐谨听殿下吩咐。”
他说的慷慨激昂。柳枝青孙逊却是齐齐不屑的冷哼一声,曹太师对那冷哼置若罔闻,只拿着小眼盯着李澈一眨不眨。
李澈望着地上匍匐趴着的曹鸿,此刻的曹鸿与今日在一品香之时大不相同。此刻的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有下午之时半点冷嘲热讽的模样。
看着发抖的曹鸿,李澈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半响之后才叹出一口气对曹太师道:“曹公子只是醉酒无状。一时糊涂犯下错事,好在也并未伤到刘萱,既然太师已经责罚过他,此事便就此作罢。”
曹太师闻言顿时朝地上的曹鸿怒斥道:“逆子还不快多谢殿下!”
曹鸿听的曹太师那一声吼,这才颤抖着身子给李澈行了大礼:“多谢殿下大恩。”
李澈哼了一声算是应答,曹鸿行完礼后未得李澈吩咐倒也不能起身,只能继续端端得跪在地上。
曹太师微微挑了挑眉,而后对着李澈抱拳道:“今日这逆子所做之事虽未曾酿成大祸,但此事对刘姑娘的清誉仍是有损,老臣问过这逆子的意思。这逆子竟是对刘姑娘一见钟情的,为了刘姑娘清誉着想,老臣欲厚着脸皮前去柳府求亲,特来问过殿下此举是否妥当。”
听得此言,李澈双眸顿时变冷,他还未开口,一旁的柳枝青便忍不住跳了出来:“曹太师此言何意?殿下已然讲明贵公子只是酒后无状,且并未真正伤到我义妹,殿下亲口断言此事就此作罢,曹太师又何必多此一举?”
此时孙逊也在一旁淡淡道:“曹太师此话显然不妥。京城人人皆知殿下对刘姑娘的心意,便是此刻刘姑娘还在太子府中,太师冒然说出求娶之言将殿下至于何处?”
曹太师显然有备而来,听得孙逊与柳枝青的指责面色仍旧如常。他长叹一声故作痛色:“殿下对女色一事从不上心,如今能有一女得殿下倾心,老臣也为殿下高兴,只是如今这刘姑娘清白虽在,可清誉显然已荡然无存。”
他说到此处突然看向地上跪着的曹鸿:“逆子,还不快将你今日所做之事详细道来。免得殿下失察,误会了老夫一片苦心!”
曹鸿抬眼看了看曹太师,又看了看书桌之后满眼冷色的李澈,哆嗦着身子开了口:“我……”
“你不必言说。”他才说了个我字,便被李澈打断了,李澈眼中皆是冷意:“本宫去时瞧的很清楚!”
听他这么一说,曹鸿又悻悻的闭了嘴巴。
曹太师闻言微微挑眉:“既然殿下都清楚了,也当明白老臣为这逆子求娶那刘姑娘,实在是为了殿下着想。”
李澈闻言闭了眼久久不答,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开始轻轻敲击起桌面来,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在这寂静的书房之中回荡。
柳枝青与孙逊面色皆是青黑,曹太师见李澈不答又开口道:“老臣心知殿下定是舍不得那刘姑娘,可殿下是何等身份,岂能由一清誉有损的女子伴于身侧,殿下今后乃是一国之君,只不过一妇人,殿下又何须为难,老臣保证待刘姑娘嫁入曹家,定好生相待。”
他这是在逼李澈有个决断了,柳枝青闻言大怒:“曹太师,我这妹子入不入你曹家还由不得你做主。”
曹太师闻言冷笑:“柳少府,如今贵义妹清誉已无,不入我曹府难道还要削发为尼不成?!”
柳枝青一时哑言,曹太师冷哼一声拱了拱手:“若是当今圣上知晓此事,也定然会体谅老臣为殿下的一片赤胆忠心。”
柳枝青闻言就恨不得上前呸他一脸口水,好在一旁的孙逊及时拉住了他,才免得他做出荒唐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