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从别苑出来便准备前往处理商铺之事,他想了想又改了主意吩咐马车改道,去了城南。
马车在城南一座小宅门前停了下来,这小宅竖着几面白幡,显然家中正办丧事。胡管家下了马车便上前敲门,不大一会门便开了,钱通一开门瞧见胡管家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惊讶:“胡管家。”
胡管家应了一声:“我来找你有些事情,进去再说。”
钱通见胡管家面色有些凝重,便将其引进宅子关了门。因着家中正堂摆着灵堂,而宅子又不大只有一间主屋,钱通便引着胡管家在院中坐下:“不知胡管家来找小人有何吩咐?”
胡管家瞧着他:“你觉得我家小姐如何?”
钱通不明白他所言有何深意便老实回答:“小人对小姐只有敬佩二字,小姐一孤女在刘氏败落之时坚守益州,照顾刘老爷尽心尽力直至过世,刘家败落她却凭自己之力买铺卖铺建了一品香,小人以为小姐虽身为女子却让我等男儿汗颜。”
钱通说到此处看了看胡管家的面色,见他神色如常便又道:“小人做了错事,小姐不但不责罚与我,还对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唯有尽心做好本分才能报答一二。”
对于钱通的回答胡管家十分满意,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我欲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接我衣钵在我百年之后服侍小姐?”
钱通瞪大双眼显然惊讶无比,他噗通一声给胡管家跪下:“小人本是罪人,怎敢以罪人之身得管家和小姐如此厚待?服侍小姐乃小人分内之事,小姐之恩小人唯死能报。”
“你听我把话说完。”胡管家起身将钱通扶起:“待我说完之后你再回答也不迟。”
他示意钱通在一旁坐下,两人落座之后胡管家才面色凝重将事情说了一遍:“我知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原先便有收你为义子之意,只是现在不比往日,我需将话与你讲明。我家小姐遇到了性命攸关之事,得罪了亡命之徒需要在半月之后搬离益州,我已经老了就算随着小姐也只能是个累赘,我需要一个放心之人能够替我尽心为小姐办事。”
钱通张了张口便要说话,被胡管家摆手阻了:“其它人我不放心,我只相信你,但你要考虑清楚此乃性命攸关之时,追随了小姐便有可能遭到那些亡命之徒的报复,也极有可能朝不保夕亡命天涯。我现在且问你,你可愿拜我为父接我衣钵替我照顾我家小姐?”
钱通听完便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跪下给胡管家行了一大礼,他开口唤道:“钱通这条命从今日起便是小姐的,义父请受孩儿三拜。”
当下钱通便重重的给胡管家磕了三个响头,胡管家激动的将他扶起:“好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胡管家老怀安慰:“你且去将管事尸身送回故土,半月之内转回,届时我再将手中之事全部交与你。”他顿了顿语声有些哽咽:“小姐以后就拜托你了!”
钱通又朝他一拜:“义父不必如此,钱通本是孤儿如今有了义父才算是成了有根之人,钱通深怀感激。”
钱通说着也有些哽咽,当下这义父子二人心头均是一热,钱通沏了茶简单与胡管家行了仪式,父子二人的名分便这般定下了。
胡管家了了一桩心事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又与钱通说了一会话,然后便赶回去处理事情,他与钱通约好半月之时再在一品香请众人见证将仪式补齐。
刘萱与胡管家商量过后心头也是一松,晚间早早歇下了。这些事情她并没有与红苕说起,红苕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又爱胡思乱想,刘萱想着告诉红苕也是无意,只会让她担心受怕便没有吱声,反正依着红苕的性子,自己到哪她便会到哪的。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刘萱便与红苕上了马车,从后门进了刘宅,她们刚进刘宅没多久便有小厮来报,说是媒婆们到了。
这次刘萱并没有让那些媒婆们等,让红苕拿上庚帖直接来到正厅,这次媒婆们的待遇可好多了,早早有丫鬟上了茶,刘萱与红苕来的时候她们正热火朝天的聊着。
当初刘萱当着她们的面将所有庚帖都收了,她们先是一惊而后便是高兴,不管这刘家六小姐知不知道收庚帖的意思,只要她收了便是应了亲,无论她退了哪家,自己的钱银都是跑不掉的。
几个媒婆笑嘻嘻的聊着,瞧见刘萱与红苕进来便立刻禁了声,纷纷起身朝刘萱行礼:“老身见过六小姐。”
刘萱在主位坐下然后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笑脸:“诸位不必多礼,先前萱不通人事让诸位受惊了。”
几位媒婆连声道不敢,纷纷入座等着刘萱的下文。
刘萱也不与她们寒暄,指了指红苕捧着的那一摞庚帖道:“还劳烦诸位将自己带来的庚帖退回去,萱年幼家中又无长辈,闹了笑话让诸位见笑了。”
媒婆们互相看了一眼,周媒婆起身道:“我们知是小姐年幼,但外间不知。尤其是那几位公子听闻小姐收了庚帖都高兴着呢,早早的便开始备聘礼了。”
周媒婆的话一落,其他几个媒婆便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公子们都开始备聘礼了,如今小姐这番叫我们将庚帖退回去,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整个正厅被她们弄得仿佛集市一般,做媒婆的各个都是能说会道的主,这一说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庚帖收了,便是应了亲,那些公子都开始备聘礼了,你让我们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