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冲着陈良微微一笑:“陈公子瞧着我这诗可好?”
陈良闻声回神起身站立,折扇在手中一敲:“好!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好诗!本公子见惯了悲秋怜悯的秋诗,倒第一次听闻这悲秋竟然胜春的!”
许易辉也起身点头:“刘姑娘这诗确实更胜一筹。”
刘萱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这诗与那殷姑娘的诗论文采是不相上下的,只不过世人论秋皆是悲悯之意,她取了巧反其道而行之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这斗诗斗的不仅仅是文采更是意境,在文采不相上下之时意境不同自然以人的新奇为胜的。
陈良与许易辉皆说刘萱的诗要更甚一筹,自然无人再有异议,陈良冲她一笑:“刘姑娘既然醒了,不妨前来与众一乐。”
刘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此刻她更想的是找些吃的,便笑着拒绝:“我贪睡了一日此刻腹中空空,还是先找些吃食。”
那姓殷的女子笑意盈盈开口道:“刘姑娘既是同为了陈公子的一诺而来,又为何半途而退,此处也有点心可供姑娘一用,先前我赢了琴此刻刘姑娘赢了诗,陈公子这一诺只怕不知该许了谁了。”
刘萱本以为赢诗便可得一诺,竟不想还需多番比试才能得,她自上而下将那殷姑娘不服气的神情瞧了个清楚,也难怪这殷姑娘不服了,本是快要到手的承诺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她来。
她虽不知陈良与许易辉到底是何身份,但瞧着二人定是不凡的,她此刻一无所有前去投奔李澈,骨子里多少有些不大甘愿,若是能得陈良一诺,或许将来有着莫大的帮助。
想到此处刘萱微笑点头:“也好。”说完便风情款款从三楼而下前往甲板处。
她是遮了容貌的,原本舒展的五官被她弄的缩了些,此刻仅是清秀模样,她虽是气质出尘但待走近众女瞧见她的容貌便多了一丝轻视之意,那姓殷的女子更是如此。
她将刘萱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道:“刘姑娘想要比试什么?”
刘萱抬眼瞧她,容貌要比此刻的自己出色一些,豆蔻的年纪好胜之色未加收敛:“不知殷姑娘想要如何比试?”
“自古琴棋书画四大雅事。”殷姑娘脸上浮现傲色:“我们已比了琴,这诗便代表了书,剩下的只有棋和画,如今天色已暗论画有些不妥,不如便比棋吧。”
殷姑娘这话一出,陈良与许易辉脸上均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殷姑娘好生自信,竟想与刘萱比棋。
他们也不吱声,既然有人自取其辱他们也不会拦着,闲着无聊瞧个热闹也好。
刘萱自与许易辉弈棋之后也大概了解自己的棋艺确实难有敌手的,她下棋从不喜欢留手,瞧着这豆蔻年纪的殷姑娘也不想她在众人面前太过难堪,想了想便道:“这样吧,既然殷姑娘比琴胜出,那我便弹上一曲,由诸位公子姑娘做个评判。”
那殷姑娘对自己的琴艺是相当自信的,当下便点头道:“也好,本是三局两胜,无论你选择何种比试只需再赢一场便可。”自己的琴艺是得教坊姑姑亲授的,姑姑曾言她早已青出于蓝,她不觉得刘萱琴艺能胜过她。
陈良与许易辉不明白刘萱为何舍棋选琴,那殷姑娘的琴他们是听到的,琴技之高以是女子之中少有,当下不免有些为刘萱担心起来。
刘萱却是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琴案旁伸出一个手指随意拨了拨弦,然后便调起音来,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这姿态分明是浸淫琴技多年。
陈良与许易辉心中松了口气,不免有些期待,这刘萱棋艺了得文采了得,现在看来这琴艺竟也是不俗的,他们心中是期待的,而一旁的殷姑娘的脸色便有些不好起来。
刘萱调好了音,又随意拨弄一番这才对众人微微一笑:“小女子就献丑了。”
纤纤玉手微微拨弄,一曲《平沙落雁》缓缓响起,平沙落雁说的乃是大雁之远志,自古便是男儿借由此曲述逸士心胸,此曲并不难,难得是能将那份远志那份心胸借由琴曲抒发。
所谓曲由心生,若无那逸士心胸弹奏此曲便是落得下成,便如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只会让人一笑罢了,所以从未有女子弹奏此曲,而此刻刘萱素手轻弹,竟将其中之意与那份逸士心胸表述无疑,只是在这大雁远志之中多了一丝丝女子特有的缠绵之意。
琴声阵阵,众人皆见秋高气爽风静平沙,云程万里天际飞鸣,曲音一扬,回翔瞻顾上下颉颃,翔而后集惊而复起。琴声渐缓,流于众人心间,又是一副雁落沙平水远,朋侣无猜雌雄有序之景。
众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一曲终了皆是意犹未尽,刘萱只是淡淡一笑:“献丑了。”而后便起身离开琴案,落落大方站置一旁。
众人瞧着刘萱的眼神皆变,殷姑娘更是由傲色转为羞色,不用他人评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曲与这刘姑娘的曲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陈良与许易辉瞧着刘萱的眼神都变了,陈良风雅一笑:“良有生之年能闻此曲乃是幸事,不知刘姑娘想要在下何诺?”
“占时还未想到。”刘萱实话实话:“陈公子一诺千金,小女子若有需要之时定不会与陈公子客气。”
陈良爽朗一笑,眸中闪动流光:“好,陈某等着。”
刘萱的肚子这时突然咕咕一声,她微有敛色不好意思的对陈良和许易辉道:“我是真的饿了。”
她这话微带了几分委屈之意,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