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黑眸冷凝,“程琉璃,你这种廉价的仁慈什么时候能不再泛滥?”
“夜斯洛,这不是仁慈,这根本是人性!”
旁边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看向夜斯洛。
夜斯洛咬紧牙,声音从齿缝间逸出:“程琉璃,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教,对人对事我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我分得很清楚——什么人值得我为他放弃生命,什么人不能有丝毫妇人之仁……除了你……”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底发憷的阴寒。
程琉璃抖得更厉害,明白这个男人心意已决,今时今日,任何人都已经救不了凌莎露了!
她眼神惶恐,双腿发软,看着他如同见到恶魔本尊,牙齿嘚嘚地上下碰撞,那声音遮蔽了夜斯洛最后低沉的三个字,“——除了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到凌莎露被一群大汉从房中拖出来的时候,衣衫尽失,发如乱草,双褪间鲜血淋漓,人早已昏厥了过去……
程琉璃闭上眼,不忍目睹地转过头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给凌莎露一个小小的教训的,没想到最终却导致了这样惨烈的结局!
心中对于夜斯洛的仇恨,又更增加了一分!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懂情意,凡是爱上他的女人,带来的都是无尽的灾难!
旁边的古董瓷器映出她的面容,脸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抚触头上洁白的花朵,眼瞳中,薄薄一层碎裂的寒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夕阳开始西下。
夜斯洛仰起头来,湛黑的双眼映照着斜阳,光彩流动,有让人融化成一片深邃海洋的错觉。
他提起脚,向她走来,逆光中一个稀疏桀骜的剪影。
紧接着那剪影在她面前放大,剑眉斜飞入鬓,眼神透出能拉人堕落的气魄,“阿璃,气出了没有?”
程琉璃双眼拉出红血丝,眼眶中都是强忍的泪,斜向上睇着他,不说话。
夜斯洛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们走——”拉着她向三楼的卧室走去。
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其中的主宰意味那么浓烈。
程琉璃的唇角,冷冷地开出一朵近似血腥的花朵。
一进屋,他倏地把她扳过身来,抵在墙上,唇覆在了她粉嫩的樱瓣上,一手插入丝绸般的黑发间,强硬地逼迫她迎承他焦灼般的渴切。
强壮的胳膊将她纤细柔软的身体禁锢在墙壁与他强健的胸膛之间,三下两下化解掉她的全部攻势,单臂掌控着她的纤腰,唇与舌辗转地吻过她每一寸的唇纹肌理。
灵巧的舌以极大的耐心诱哄着她的齿关,在芳香甜蜜的津泽中长驱直入,肆意享用她的丁香滋味。
他的吻,那么深切,那么专注,由刚开始的蛮横霸占,到最后的热情诱哄——
程琉璃感觉自己的内心浮现出无法形容的又麻涩又酸甜的滋味,仿佛是微弱的,可是却又激荡得她全身绵软无力。
仿佛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细胞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愉悦感受。
她的头脑混沌起来,想要推开他,却又潜意识地希望他不要终止这种直逼入她四肢百骸的暖流,就算那是他给予的折磨,她还是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夜斯洛的动作微乎其微地一止,反应过来后随即置之不理,依然抱紧她的身体,吻得激烈而狂热。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又响,怀内的挣扎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执拗……
夜斯洛微微地无声地轻叹一声,带着些许遗憾地,眷恋地,不舍地,刻意而缓慢地在她唇瓣上再摩挲一番,这才放松臂弯由得程琉璃用力推开自己。
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的眉心微微皱起,随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阿昊,又有什么事?”
语气极其不耐烦,任何男人在性致勃勃的时候被人强行打断,都是没有什么好心情的。
阿昊在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凝神细听了不到半分钟,勃然大怒,“夜斯昊,我警告你!这种事情你少掺和,不然,我就断了你所有的经济供给!”
说罢,也不待对方再说什么,重重地按了挂机键,手机被狠狠砸向一边。
这边,程琉璃端着两杯晶莹剔透的红酒,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洛,生什么气呢?是不是阿昊又惹下了什么乱子?”
夜斯洛眉心依然微蹙,在旁边的真皮座椅上坐下,拍拍腿示意程琉璃坐在他的双膝上。
程琉璃没做反抗,娇媚地坐在他腿上,将手中的一杯红酒递了过去,“阿昊也长大成人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管着他一辈子,该放手还是要放手的,嗯?”
夜斯洛接过酒,剔透的水晶杯在他修长的指掌间来回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散发出香醇的味道,是1978年的波尔多陈酿。
“我刚刚启开的,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夜斯洛眼眸深深,“只要我有,只要你要,就算我的命,都会给你……”
程琉璃的心颤栗了一下,愈发媚眼如丝,“讨厌,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手中酒杯在夜斯洛的杯子上叮咚碰了一下,“为我们重修于好,干杯!”
说完,她仰脖,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可是,夜斯洛端着酒杯,却是纹丝未动。
“怎么不喝?”程琉璃绽开一个风情万种的笑,“难道,还怕我给你下毒不成?”
端过夜斯洛手中的酒杯,缓缓抿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