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艾冷翠蓦然语滞,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显然在极力隐忍着自己激烈的情绪,“那么,我外甥的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暂时还死不了。”她的语气依然冷得仿佛毫无感情,
艾冷翠愤怒地一掌拍向桌子,“你这是什么话?殷药儿,我外甥目前是需要一个医生,但是天下的医生也并非死绝了,别以为你的医术高超,我们就非你不可……”
殷药儿淡淡地弯起唇,“那您大可另请高明!”
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艾普利尔一把拉住她的皓腕,一双桃花眼轻佻扬起,明媚得仿佛春花秋月,“药儿,别走。”
说也奇怪,在艾冷翠面前倨傲无比的少女,被艾普利尔拉住手后,脸上却泛出轻不可察的绯色,只轻轻地挣了挣,没有挣脱,就任由艾普利尔握着腕,牵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艾普利尔将母亲推到另一边,压低声音,“老妈,您还别说,表哥这次没了药儿还真不行,泰国最富盛名的医生看过都让准备后事了,是药儿把他从鬼门关里硬拉过来的……”
“那也不能由着她这么盛气凌人!那丫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仰仗我们梅格家族赏一口饭吃的小乞丐,凭什么对我这么趾高气昂……”
“嘘!”艾普利尔白皙的手指轻轻竖在艾冷翠的唇上,俯身低头就着老妈的耳朵,“老妈你还想不想保住表哥的性命?要想,就别横生是非,两个月,顶多三个月,我保管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洛少爷,好不好?”
艾冷翠眼里的雾气更浓,眼圈也红了一大圈,“你姨妈生平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出事,他的情形到底怎样,你让那小贱、人仔仔细细说来听……”
话没说完,她的嘴被艾普利尔的手捂住,后者笑嘻嘻地回过头来,“药儿,表哥情况怎样,你能再说一遍么?”
殷药儿面色冷凝,似乎过了一分钟那么久,这才徐徐开口,
“这位洛少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一枪本来是正中心口的,只因为被他手臂轻微挡了一下,偏离了些许方向,才没有打中心脏,但是,子弹裂成四瓣,导致旁边的肺叶多处受损,影响了呼吸系统的正常运作,后期还需要多次的修复手术,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目前最棘手的是洛少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比较久,伤口已经有了感染的征象,需要抗感染、营养支持以及严密的观察,而且——”
她的语气顿了一下,“如果炎症蔓延到心脏,那么就算华佗在世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你有多大把握可以挽救他的性命?”艾冷翠语气急切。
殷药儿瞅着她,淡淡开口,“三成。”
“什么?”艾冷翠几乎要跳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往冷静自持的贵妇风范,“只有三成?!”
殷药儿黑瞳冰冷,“这已经很不错了,放眼全球,只怕还没人能高过这个水平。”
艾冷翠滚滚的泪珠终于扑簌簌地坠落,保养得当的脸颊肌束轻轻抽搐着,神色难掩悲戚,“真的,只有这么低的生还几率吗?我可怜的姐姐,要妹妹怎么去向你交代……”
艾普利尔伸手搂过母亲的肩膀,安慰地拍着,笑嘻嘻道,“这只是全球最高水平,但是药儿一出手,那就是十成十的把握了,对不对,我的药儿大医神?”
殷药儿面无表情,既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艾冷翠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又被这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摆了一道!
要不是看在她现在多少还有点用处,自己早就……
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就算她曾救过艾普利尔的性命,那又如何,当初她在墨西哥贫民窟,被一群黑人流氓撕碎衣服,像只落入狼群的小羊羔般瑟瑟发抖的时候,还不是恰巧路过的艾普利尔及时出手,免除了她先奸后杀的命运!
做人不懂得感恩,反而处处跟她这个当家主母作对,她真的以为,小胳膊能扭得过大腿,自己能傍着艾普利尔,靠着那几分薄姿,就能飞上他们梅格家族这棵梧桐树上做凤凰吗?
从鼻息里冷冷哼出一声,真是做梦!
抹干眼泪,转头面向艾普利尔,“我听说,阿洛当时是穿了防弹衣的,怎么子弹还会打到他体内?”
“没错,他是穿了防弹衣,但是,这种特殊的子弹产自德国军方,是镍镉合金所致,因重量超标,有着难以弥补的缺陷,所以已基本停产,全球很少有人使用这种型号——但是恰恰,这种子弹是唯一可以击穿表哥所穿的防弹衣的那种型号——所以,据我分析,这并非是一种巧合,极有可能,是表哥在中方的帮会里有人故意泄露了这个信息!”
“你的意思,是阿洛身边有叛徒?”
“没错。”
“可是,阿洛为人这么谨慎,什么样的叛徒会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忽视?”
“那就只能问他自己啰……只怕,是女人的可能性大……”
艾冷翠长长叹息了一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我们阿洛,竟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还不止这些——”艾普利尔嘴唇轻佻,“我们现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幕后最大的推手,其实不是别人,正是表哥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夜斯昊。”
“那个贱妇所生的小贱种!”艾冷翠低咒着,握起拳头,“我一直都觉得这小子其实野心很大,也不止一次提醒过阿洛,没想到,这混蛋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