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哦,她唯一一次登上电视荧幕的机会是夜斯昊与山田穗子,也就是顾敛儿的订婚典礼。
现在想来,夜斯昊费尽心机地邀她出席典礼,虽然害她失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可是冥冥中却替她打开了另一扇窗,不是么?
“我把那段电视片段录了下来,日、日夜夜在眼前播放,我听着你的声音,看着你的笑脸,觉得你就像是前生的一个梦,梦里有着模糊的影像,但我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具体的情景……
“那时我已着手开始准备登基的大典,蔷薇夫人忙着给全身瘫痪的科洛治病,我动员了所有可以动员的一切力量,搜寻有关你的一切信息……
“那时我已经隐约怀疑自己是被蔷薇夫人强制性失忆了,可是只有当所有的蛛丝马迹被串联起来,我才艰涩地,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有关我们从前的一切……
“离离,是我不好,这十个多月让你受苦了……我会给你弥补的,嫁给我,好么?”
楚易伦一边说着,一边单膝下跪,修长白皙的手掌中擎着一个宝石绒的首饰盒,盒子中,一枚雕工精致、熠熠闪烁的圆环钻戒几乎耀花了她的眼。
钻石呈现微微的淡蓝色,正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号称钻石之王的那颗“蓝色泪滴”!
这枚戒指据说早已失传,它是用一颗纯度极高,比戒指圆周还要更大的蓝色美钻切割打磨而成,光是钻石本身的价值,就已无可估量,而这枚戒指——
相当于毁了一颗旷世奇钻,却也意味着造就了一枚价值无可估量,不是一颗钻石就能比拟的稀世美戒!
只有世界上最疯狂的艺术家才能萌生出这样疯狂的念头,不知动用了多少道工序,才能制造出这么一颗毫无瑕疵的圆环钻戒!
阳光下,她静静地躺在楚易伦的掌心中,完美精致的戒面上绚烂夺目的彩芒随着流光乍隐乍现,那么星光熠熠,那么璀璨夺目,令人不可逼视。
“据说,这是拿破仑为自己的爱人精心打造的,可保一世之平安幸福……”
身穿一袭银灰色礼服的楚易伦高贵挺拔,即使单膝跪地,亦如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般俊美高贵,而此刻,他熠熠的绿色眼瞳就像春天的湖面,闪着涟漪的光芒。
程流离怔忪在原地。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憧憬过有那么一天,楚易伦能像今天这样,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十八年的岁月中,他是她的神,她的天,她的信仰,她生命中所有所有的一切……
可是现在,为什么再也找不到那种兴奋,那种期盼,那种雀跃的憧憬和惊喜……
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抑或,变的不是人,而是时事、光阴、心境和岁月流逝所磨砺过的一切。
正如西方哲人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寓她而言,也是如此,逝去的,永不能再追回。
她已不是往日的她,即便,他重新踏进她的河流,一切都已变了,不复从前……
“阿伦——”她的嗓音喑哑,“我想,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楚易伦明亮的绿色眼瞳瞬间骤缩黯浓,“还有什么是挡在我们两人之间的障碍吗?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囚禁你的男人,夜斯洛?”
那三个熟悉的字眼从楚易伦的口中说出,程流离禁不住瑟瑟地颤栗了一下,不要,她不要听到这个名字!
是她的错,是她近乎偏执的固执,最终将那个最爱她的黑帮枭雄送上了死路……
多少天过去了,她不能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心里仿佛有着一把尖刀在使劲地剜着,翻着,搅着……
腥气氤氲,血肉模糊。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阿伦,我的身体已经不再纯洁,我配不上你了……”
“我不在乎!”楚易伦依然跪着,黯绿色的眼睛深邃而浓烈,“不论你曾经历过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最纯洁美丽的小离离,我爱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请你给我一个,能够终生照顾你的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程流离摇着头,泪水在眼眶泛滥,“对不起,阿伦,我还没有想好,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突然,她胸口一阵恶心袭来,手捂着嘴,急急地冲进了一边的卫生间。
待她从卫生间走出,楚易伦已经站在外面阳台上,单手撑着雕花的栏杆,静静地凝望着外面满是彩霞的天空。
沉默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即便是如此落寞,依然有种不怒自威的高贵,倨傲的侧面轮廓,睫毛笔直纤长,冰绿色的眼睛深如寒潭。
绝美的面容好像笼罩在一片深冬的寒雪之中,即便窗外的晚霞如此柔软,也没有将他眸中的冰冷映得稍微和暖一些,萦绕在周身的冷漠气息,让时间都在这一瞬恍若定格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有一件事情,我想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什么?”
“你怀孕了。”
“怀孕?怎么可能?”程流离黑玉般的眸子惊恐地睁大,震惊得过的,在那栋海边别墅,你及时解救了我,没有容许夜斯昊那个家伙……”
程流离如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冷玉宅,在她和夜斯洛冷战的那许许多多个夜晚,她每天都几乎被夜斯洛的属下用迷香迷晕,然后抬进了夜斯洛的房间……
她一心只以为,自从流产出院,她一直没有接触过男人——哦,不对,唯一的一次,是她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