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紧,连忙将手帕塞回到手包中。
“现在我们可以离场吗?”程流离暗暗低声地询问。
“不行。”夜斯洛薄薄的唇紧抿着,显出了几分血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艾勒里王子作为特邀嘉宾,也上台进行了短暂的致辞,之后,酒会便宣告正式开始。
全球最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克莱德曼弹奏着悠扬的钢琴曲,昂贵的红酒从水晶酒杯塔顶层汩汩流淌而下,微醺的气味很快弥散在整个会场。
全场的宾客们觥筹交错,意兴盎然,从全球股市的起伏跌宕,到各类经济贸易的开疆拓土,从娱乐八卦,到业界政商联姻,无所不谈。
夜斯洛自然是全场众所瞩目的焦点。
鱼贯不绝的宾客过来敬酒,寒暄,作为主办方,出于礼节,夜斯洛每逢敬酒都会举起酒杯,小啜一口,虽然每次量都不多,可是因为敬酒的人太多了,不知不觉见,他已经喝下了好几杯红酒。
“洛!”程流离揽紧他的臂弯,小脸绯红,笑容羞涩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人家不要你喝那么多酒嘛!”
凑在他的耳边,声线娇柔,声音虽然刻意压低,可是刚好能被周围的宾客清楚听到,“今天是我们的订婚日,说好要送给人家浪漫惊喜的,可不能醉得酩酊不醒哦……”
周围的宾客大多都是带着女眷的,相互之间跟女眷对视一笑,自然了解这话外隐藏的潜台词是什么。
他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对于洛少刚刚宣布的这位未婚妻的大胆言辞并不以为意,反而生出几分难得的亲近感。
程流离趁机替他挡下了所有的酒。
一番寒暄之后,两人正待离去。
却有一位年逾花甲的银发贵妇朝着二人走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程流离身上所穿的礼服裙。
“小姐,请问您身上所穿的礼服裙,是从哪里来的?”
“有什么不妥吗,夫人?”程流离礼貌微笑,脑中却在快速地进行盘点——
德国人。
因为她的英语里略略带了些不太明显的柏林口音。
年近古稀。
因为她打扮得虽然妆容精致,可是脖子上的颈纹却是泄露女人年龄最致命的武器。
精通服饰。
眉心的微皱显示她对她改装这件裙子的不满。
此刻那双浅蓝色的眼眸肃穆而严谨地,带着一丝挑剔上下审视着她的着装。
程流离脑中电光石火地串联起所有的信息,哦,原来是她,名震全球的服装设计师,格菲尔女士。
全球上流社会的贵族们都以能穿上她所亲手设计的服装而骄傲。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格菲尔女士的设计已经不是作为品牌,而是彰显着一种贵族化的,独特而有品位的审美而在全球时尚界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程流离这才意识到,夜斯洛带给她的这套礼服裙,八成就是出自于眼前这位骄傲自负的格菲尔女士之手。
“请问,这条裙子是哪里来的?”
严谨冷漠的格菲尔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夜斯洛的怒意已经呼之谷欠出,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敢对他的人,尤其是女人,如此发难,一个冷冷的“滚”字正待发声,却见程流离捏捏他的手背,笑意盈盈地开口,
“格菲尔女士,难道您对自己的设计也认不出了吗?这不是gin本季最新款的晚礼服裙么?”
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几对情侣宾客,有人上赶着巴结夜斯洛,“是啊,格菲尔女士,您看,洛少的未婚妻穿起来多漂亮,简直比画册上的模特还更动人!”
“格菲尔女士,我看,下季的gin品牌服饰展览,您可以请这位小姐担任您的代言人了……”
“哈哈,吉森可是说笑了,洛少岂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这样抛头露面?”
“是我唐突了,sorry,sorry!”
众说纷纭中,只听格菲尔女士继续冷淡地开口,“请问,您是对这条裙子不满意,所以才擅自改制了它吗?”
程流离含笑看了看夜斯洛,“我觉得这样改动之后,更搭配我未婚夫的着装风格——”
夜斯洛的服饰较为英挺硬朗,而这款裙子改制之后,原先的柔和甜美突然变得个性起来,甚至略显凌厉,如同高山上凝结了冰棱的雪莲,在大部分人的审美观念里,这样的改动之后,甚至比原版的礼裙,感官上更美。
“哼,这样却完全失去了gin的风格,是对gin品牌的不尊重!”格菲尔女士已经薄怒。
“忘记告诉您,格菲尔女士,作为洛少的未婚妻,我从来只穿y?琉璃的品牌,这次是因为提前知道格菲尔女士即将到场,为示对您的尊重,所以特地换上这款gin的限量版晚礼服,谁知——”
她的目光袅袅地飘向不远处正跟艾普利尔相谈甚欢的索菲娜公主,笑容清淡,
“谁知您旗下的专卖店似乎并不在意服装的销售去向,也并没有为客户提供系列的跟踪服务,如果今天我不改动这款礼服裙,您觉得,最尴尬的应该是谁?”
话音未落,格菲尔女士的脸色已经微变。
是的,全球闻名的服饰品牌都有对购买衣物的客户提供一对一的跟踪服务,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什么氛围下穿这套衣服,应该佩戴什么样的首饰,搭配什么样的鞋子及坤包,售后部都会明确给予客户指导。
这样重大的场合出现撞衫,绝对是售后服务部的最大纰漏!
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