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兰嘴角挂着一丝嘲笑,哀伤的说道,“新兰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新兰只是舍不得离不开你们,即便不算我们的夫妻之情,可新兰也是将你们当作了亲人了,突然说要离开你们,有些接受不了。”
“新兰自小就和你们六兄弟一起长大,除了赵家,我还能去哪里呢?哪儿,才是我的家呢?”
家这个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感性的人,会理解为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对于赵四郎这样急于摆脱韩新兰的精明生意人来说,他就从韩新兰这句话里面听出了想要更多钱、想要能够安身立命的房、想要土地的意思。
只要是金钱能够解决的,那就不是难题。
赵四郎装作体谅的说道,“新兰,其实,我更愿意叫你韩姐姐,你也知道我们都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几兄弟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照顾你,你也知道,女人就爱拈酸吃醋,她们欺负了你,我们也不敢说什么,就怕家里闹得更不安宁。”
“你看,如果你答应和大哥和离了,我们反倒能够将你当做姐妹来照顾了,这样一看,你也不会失去你的家啊,而且我们还会给你30两安家银子,再给你2亩土地,你看你的家不是更多了么?”
原来这些男人一直都清楚他们的女人在欺负韩新兰啊?也是,没有男人的默认,那些女人怎么可能长期欺负已经给赵家生了五个孩子的韩新兰?
30两银子看上去是很多,可是赵家几兄弟的家产,刨除赵管家贪墨了的,至少也有好几千两了吧。
30两,就是对待照顾了他们十多年的妻子的情谊和对五个孩子的照顾了?
把韩新兰当作姐姐?
离了婚还能当姐弟?
说得真好听呢,有把自己姐姐睡了十多年的弟弟么?
这赵四郎只是想哄韩新兰心甘情愿的答应和离罢了。
不过,童心兰也从在这现场的四兄弟言辞里面,察觉到了赵四郎对和离的事情最积极。
赵四郎可是在城里管理布庄呢,手里的银子肯定不少,既然他这么急于当出头鸟,那姐姐不拿他开刀,岂不是对不起他的主动了?
童心兰抽噎了两声,似是有了有些开心的问道,“四郎,你一直将我当作姐姐的么?以后,你也会将我当作姐姐看待么?”
赵四郎觉得韩新兰入了套,舒了口气,温声细气的回答道,“是的,韩新兰永远是我赵四郎的韩姐姐,我想,五郎六郎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真好,和离,虽说会让我失去丈夫,却也能让我拥有六个兄弟呢。”童心兰慢慢悠悠的说着这句话,似是在思考可行性。
这句话让四兄弟觉得她已经被说服,可是童心兰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那,以后姐姐可以经常来你家探望你么?作为姐姐的我还能给四郎你绣荷包、给你洗衣、做饭么?”童心兰现在就是给赵四郎下套,不过,大郎二郎三郎也知道,她的话是包含了他们的。
如果四郎答应了,她经常上门,那还不是会引起后院婆娘吃醋么?
万一,以后五郎六郎带着家眷荣归故里探亲什么的,这韩新?
真的姐姐为弟弟们做这些事情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她以前可是他们的妻啊,一旦被五郎六郎的媳妇知道了,闹得她们当官的父亲知道了,以后亲家公还会提携弟弟们么?
“四郎,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童心兰声音有些颤栗的问道。
赵四郎咽了口口水,他还没想好怎么哄韩新兰,才能哄得她答应,又不会在和离之后还与赵家有因果关系。
“呵呵,看来,是我强求了,其实,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们现在的生活受到了影响。”
“作为妻子,我也不该让夫君们为难的,也不必和离那么麻烦,只要我死了,才是真的一点也不会影响你们,也不会让你们现在的女人因为我和你们闹。”
童心兰生无可恋的话,让门外的几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四郎连忙上前拍打房门,“韩姐姐,你不要做傻事,你开门啊。”
如果韩新兰真的寻死,赵家先祖多年修得的善缘和功德都会被破坏吧,娘说过,韩新兰不能在和离之前出意外的,不然,他们赵家会祸事不断。
几兄弟开始拍打门,而在屋子里的童心兰按照一哭二闹三上吊走着第三个程序。
其实童心兰一向是看不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套路的,因为那样会让不在意你的人更加看不起你。
可是,她又不是来修复和这六个夫君感情的,何必让他们看得起呢?她就是给他们添堵的。
即便拿着30两银子,童心兰也能带着孩子们生活的越来越好,但是,能够让这些渣男破多点财,岂不是更好?
所以,童心兰之前设局,让赵家兄弟相信托梦是真的、相信韩新兰不能在和离前死于不甘。
童心兰躲的屋子就是祠堂,她踩在凳子上,手脚麻利的将早就扯下来的帷幔扔到了房梁上,“婆婆,儿媳妇我自从被你买进门那一天开始,就是赵家的人了,自从儿媳妇成了大郎的女人那一夜开始,儿媳妇便认命了,韩新兰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
童心兰说话的时候,很是注意自称没有用到“我”,她说的是韩新兰,她可不想被莫名的奇妙的规则影响。
然后,童心兰心里吐槽着婆婆的自私,嘴里却是尊敬的夸道,“儿媳妇恐怕还是没有婆婆那么坚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