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非要这样吗?”他望着更为深远的夜色,问她,非要回来吗。非要提醒他,当年多么残忍吗。
非要在他和吃吃这么好的时候回来吗?
“荆舟,你真的、真的。”楚念诗同样站在夜色里,语气哽咽,“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
他回答:“快十年了,你过得不好吗?小诗,我现在和柳屹很好,你改变不了的。”他有几分不耐,宁愿刚刚和吃吃缠绵,都不要接起这个电话。
他对楚念诗的感情很复杂,愧疚、同情、忍耐,同时,不耐。还有,惶恐。
四年前楚念诗并没有表露什么,他捕风捉影?他送走吃吃,看来是做对了,因为她跟着消失了四年。吃吃一回来,她就找上门来。
因为那复杂的感觉,他不能一刀了结楚念诗,更不愿意,眼前的一切,毁了。
可楚念诗表现得那么好,似乎无欲无求,他连让她走的借口。似乎都找不到
楚念诗用哭泣来回答:“陆荆舟,你真的可以把当年忘得一干二净吗?我一门心思爱你,我离不开你,我哭着求你、求你不要让我走……可是你的心这么硬,说走就走,更是让我嫁给我根本不熟悉的alan。我有时候在想,陆荆舟,你的心是不是天生这么硬?是我天真了。四年前,我突然意识到,你面对柳屹时,可以多么柔软,多么委曲求全。那个……我离开时还是小姑娘的柳屹啊……
你觉得我回来有所图吗?我有什么资格呢,荆舟?当年的我,年轻貌美。我都不能撼动你的决定。如今的我,年华不负,保养、化妆品不离身,我拿什么去和柳屹竞争?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是受了伤,想回到有美好回忆的地方。
荆舟,就算现在我是离婚的破败女人,你是即将新欢的男人,我们已经,只能陌路了。念在我曾经用全部的生命爱你,而我们也有过美好的记忆。不要再赶走我好吗?荆舟,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回来了,就是不想你跟四年前一样警惕我没有任何恶意。四年前alan对我家暴,我回来散心。现在,我和alan离婚了,我一无所有,我回到我的故乡塔城,你不要再残忍地赶走我,好吗?”
“你和alan离婚了,为什么?”她说得声泪俱下,他依旧冷静。
楚念诗又哭又笑:“陆荆舟,你当初觉得alan适合我,可以给我庇护。确实,他什么都可以,可是他性、虐,你不知道,他可以玩死我。这次我们离婚,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起诉的。”
“小诗,我不知道alan。”
楚念诗吸了吸气,语气还是说不尽的柔弱:“荆舟,你当然不知道。不要赶我离开我的故乡,好不好?”
他根本不关注楚念诗的生活,是的,他亲手把曾经的女人送给别人,难道还去看?头回知道alan性、虐,一个月不下床,还是病入膏肓的。因此,他有点愧疚的。
可,这不影响他:“小诗,我还是相信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荆舟,你到底在说什么?”楚念诗语气不解。
陆荆舟换了边,觉得有点冷,他整个人都冷下来了:“小诗,你听着。不管你有没有,我都会当成有。当然,有些事始终要浮出水面,我始终要面对,我愿意。如果你过多地利用了,小诗,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吗?”
“失去你的那年,我早就一无所有。”楚念诗答得似是而非。
“我们不可能了,永远;再见,你好自为之。”
“再见。”手机已变成忙音,楚念诗依旧放在耳边听,吃吃地回。
陆荆舟,你真的、不再把我当一回事了。
真的,不了。
可是,我还是那么想和你在一起。
楚念诗和alan的离婚,是她的一场算计,很早就离婚了。alan有特殊癖好,众所周知,她在他结束后再次自虐,把事情闹大。alan对她最大的不甘心就是她不是处、女,她永远在想着陆荆舟,因此夫妻感情,在互相伤害中,早就磨尽。
楚念诗也并不是一无所有,alan才是净身出户的。
可楚念诗知道,陆荆舟厌恶去查这些,他只会防备她。防备她,不要去伤害他宠在心尖的柳屹。
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啊。
如果她晚几年认识陆荆舟,会不会也会成为他的心尖宠?
会吗。
她冷冷笑着,永远不会发生的事,幻想什么呢!
走回卧室,她望着漆黑的一切,麻木侵入全身。
陆荆舟,我应该斗不过你,可我宁愿,两败俱伤。
你知道,爱可以治愈,同样也可以,毁灭。
你当年,用我的爱毁了我。
如今,我要用你的爱伤害你,你会痛吗?会比我痛吗?
其实,你只要,回到我身边就好了。
她适应黑暗,走到沙发上,坐下,抬起,伸手触摸收纳盒里的准备好的弹簧刀。金属质感反着些微的月光,她精准地将刀刃贴上自己的手腕,深深割下去。
啪嗒一声,刀随着声音落地,然后沉寂在黑暗中。
右手搁在沙发上,她任由血管内的血喷涌而出,左手用手机拨通了电话,陈嘉禾的。
陈嘉禾作息规律,此刻他洗完澡,正要上床睡觉,还在想着,既然柳屹刚回来,什么时候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始终是,分开了四年。
突然楚念诗来电,在陈嘉禾手机里,那就是四年没有跳动过的“念情”两字。
他迟疑了下,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是梦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