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城弯了弯唇,对门外的秦风道,“守好她。”
很快,温热的洗脸水,干净的新衣服,递次送了出来,烟龙贞咬咬牙,眼睛看着那一盆清彻见底的水,唇角勾起了一抹寒冽。
只是这样,就算是完了吗?
最危险的地方,有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想到的是,等她吃饱喝足,又被迫要跟着继续上路之时,晨起的天空,渐渐就变得阴沉,终于,这年入冬的第一场冻雨,便那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雨不大,但很冷,风一吹,又裹在冰凉的雨线中,那些原本已经准备好扬蹄上路的骏马马匹,便打着身上长长的毛发,各自不安的轻轻喷着鼻息,又低低嘶鸣着。
烟龙贞笑了。
迈步而出,她抬起几乎是已经废掉的手,遮着眉眼抬眼望天,天空灰蒙蒙,沉暗暗的,像是天空心里有什么怒气,一定要向他们这些无辜的人类开刀,才能真正压下自己的不痛快。
这一场雨,看似不大,但应该持续的时间不会短。
别问她怎么知道,她靠直觉。
“走吧j上急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瘸着腿走入雨中,身后芷兰咬牙打着伞,满脸都是嫉妒的黑线,低低的压着声音,气道,“丑人多作怪!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赶往京城?冻雨路滑,湿了你不要紧,公子怎么办?”
这可真是好。
都这个时候了了,还在想着他们家公子么?
“放心,被雨淋湿的绝对不是我。至于你们家纳兰公子……我说芷兰,你人长得圆润,这脑子也一定是圆的,他不会淋湿,只会,死。”
最后一字出口,她微微带笑又鄙夷的脸色骤然间便暗沉,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讥讽,更是一种蔑视人命的冷漠,芷兰看着她,莫名就心中一冷,脖子里一阵寒风吹过,有冻雨飘过来,流了几丝入了后背,她猛然看向这丑八怪的视线都变得惊恐了。
盛名之下无懦夫。
烟龙贞,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硬心肠的女人?
“可是公子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为什么就这么心狠?哪怕是要劝,都不愿意劝劝吗?”
芷兰咬牙忍不住又说,她愚蠢的对于男人的倾慕之情,总是比她的脑子要更快一步!
这女人现在满脑子都是纳兰城那匹装了许久绵羊的恶狼了吧?
烟龙贞忽然就有些同情她。.
“就算我劝他,他也不会同意的。”
她忽然这样说,眼睛里再度闪出讥讽,芷兰却两只眼睛都亮了,直接踏前一步转过身来,一脸急切又带着羞涩红晕的对她说道,“那你劝啊!只要你劝,他一定就会听的。从这里回京,天又下雨,路上不好走肯定不安全,你劝了,她就一定会听!”
这女人一旦固执起来,十八匹马都拉不回,烟龙贞嘴角抽抽,斜看一眼那在府门外头远远打着响鼻的数匹骏马,眉眼笑了,点头道,“好,我劝劝他。”
听不听在他,劝不劝在她。
不过现在,她愿意劝了啊!
呵呵一笑,转身回去,不多时,纳兰城便又换了一身玉白色绣着清傲玉兰花的锦袍过来,腰间一束巴掌宽的偏黄带扎了,侧边系着同色玉佩,每走一步,都被风打起又垂落的同色流苏便也跟着晃一下,当真是人如其名的玉公子。
“烟烟,现在走不合适吗?”
他进门就问,温润含笑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哪怕她再丑,他都会看在眼里一样。
他心心念念想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说合适,你就不走了吗?”
烟龙贞懒洋洋的,不想答理他,可不理他,自己又不乐意,索性道,“芷兰担心你,她让我来劝劝你,这下雨路滑不好走,要不要,你再多等几天?”
玩味的嘲弄挂在辱边,不见他脸色变化,倒是视线变得微微的冷。
他以为,是她在担心她,原来不是。
芷兰?
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世上倾慕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每个都听的话,岂不要累死?”
他淡淡的说,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走吧j上急召,不过是下雨而已,就算是下雹子,也得走。”
噗!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听的。不过这在气要下雹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可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好!”
她扬唇一笑,丑颜惊人的想呕吐,纳兰城顿时就气得眼睛跳了跳,可长久以来养出的良好修养又让他生生的忍下,黑着脸,他猛的一拂袖子,抬步出去。
芷兰?
“你府中是有个下人叫芷兰吗?听说长得漂亮,人不错,既这样,就让她跟我走吧!”
你不是想男人吗?
本公子便成全了你!
一如概往,所有主动往他身边扑的女人,不论是已经死去的凌霜玉,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苏皇后,都可以是他的棋子。
为他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棋子。
“纳兰哥哥,你干什么又要去找那个丑八怪?”
紫郡主一脸醋意的气冲冲进来,俏脸寒彻的道,“她都已经毁了,你还去找她干什么?”
不都说男人都薄情的吗?都是看脸的吗?
那个女人已经变得那么丑了,纳兰哥哥居然还是不放弃?
紫郡主一口气没憋住,差点要跳脚抓狂。
“把解药给我。她的脸,我知道你有办法治好,还有她的伤……”
纳兰城看她一眼,温和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