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了,宋青山轻哼着问道:“人已经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玉天祁冷着眸子,心情莫名很不爽。
人都走了,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白了。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烦躁?
宋青山努努嘴:“随便你,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桩亲事本来就是皇上要求的,并非因他心有所属。不是因心而动的姻缘就算再好也不过是他人眼中之花,于自己不过也只是多了个人而已。
玉天祁眉头微蹙:“绿水妹妹呢?你住在这里谁来保护她?”
“你还知道关心我妹妹啊。”宋青山挑眉不悦:“还当你忘了有她这么个人呢,说搬入范府居住就搬入,让她一点子思想准备都没有,她哭了好一通才罢了呢。”
“她也是我的妹妹。”玉天祁哀叹了一声:“我只是不想再耽误她罢了。”
“你放心吧,她已经回苍莽,估计是不会再来大梁这个伤心地了。”
玉天祁微微一愣:“什么,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估计这回已经到家了。”宋青山侧头平视前方,忽而松了口气,转而露出嬉笑:“就说你不关心她,她还非不信。连她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问起,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当她是亲表妹啊。”
“……”玉天祁脸上微显尴尬:“是我疏忽了,只是怎么想起回去了,她不是说好等到我大婚吗?”
“还好意思提,还不是因为你。”宋青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她来大梁是因为听说你要选亲,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结果最后姑母怎么也不愿意让她做你的夫人,你呢又对她没有儿女私情。还选了这么一个‘饭桶’当夫人,她心里承受不住所以走了。”
“走了也好,也好过我当面挑明。”
“你是好了,可苦了我一路的。你都不知道我劝了多久,她才不伤心。”
一想到那几日,日日听着绿水的哭声他就害怕。女人哭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吓人,怎么哄都不对。
玉天祁轻笑:“你自个的亲妹,受些苦也是应该的。”
“……我……”心塞啊,这人也怎么学会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了:“你惹出的伤心居然让我受苦,你还好意思说应该,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我们本来就是表兄弟。”
“……”
宋青山觉得自己应该远离眼前这个人,再待下去迟早会被他气死,是活活气死。
大气都没敢出一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着自家秀伤心。
即便已经到了童阁,她还是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范晓童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毫无神色,眼眸暗淡。流沙包虽担心的不得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只好端来一盘大杏仁。
“秀,这是采食斋的五香杏仁,你吃点吧。”
范晓童垂眸,有气无力道:“好吧。”随手便拿了一个放到嘴里,刚嚼了一口就咧嘴吐了出来:“怎么这么苦啊?采食斋的东西现在越来越没吃头了,以后再也别去他家了。”
怎么会苦呢?流沙包不解的拿了一个放到嘴里嚼了嚼喃喃道:“哪里苦了啊?”
侧眼却看到范晓童耷拉着脑袋蔫蔫趴在桌子上,神思恍惚,眼神空洞也便没再说什么。
秀一定是被侯爷的话伤着了,不然以秀的性格就算是再难过也不会不说话的,最多也就是去食为天饱饱的吃上一顿。
现在这个样子,她看着还真有些害怕。
趴在桌上上的范晓童想了很多,她最近定是生理期到了才会这样多愁善感的。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要报仇,侯爷帮她也是因为彼此各取所需。他不在意自己也是应该的,好歹人家也是个侯爷,又是圣王爷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圣王爷的位置的。
就她一个平头百姓,不对,充其量也就是一抹无意穿越而来的魂魄有什么资格妄想他会在乎。能帮着自己不错了,如今还顶了个侯夫人的身份。
想通了心里也就不难过了,抬头扯了个大大的笑脸给流沙包:“包子,我饿了。走,我们去食为天吃烤鸭去。”
哇,秀居然知道要吃了,那就说明她不难过了。
流沙包雀跃着回道:“好的。”
两人收拾了一番便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我就说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定不会因为我几句话就伤心的,你偏不信。”
童阁西侧的梧桐树下,两个斜长的身影被树干遮挡了一半,却挡不住两人的风华俊姿。
玉天祁看着童阁里蹦跶着出去的两个俏影,轻笑着睨了一眼身侧的宋青山。
这人的眼神怎么会这么含情目目,不会真的对那个范童动心了吧?心里不由紧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被人偷了一下,一下子就空了。
他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头上就绿油油的了,还不能言说。
说话的语气不免烦躁起来:“好了,回去吧。”
宋青山这才回过神了,干干一笑:“呵呵,是我多虑了。”
玉天祁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当着人家夫君的面操心人家娘子的事,有这么瞎操心的吗?
“你要是真的太闲了就自己出去找乐子,不用陪我。”最好别把眼睛盯在范童身上,玉天祁腹语。
“干嘛?”玉天祁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不悦的皱眉:“我都说了‘朋友妻不可欺’,你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