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璎一番酣畅淋漓的攻陷之后,颓然地翻身躺下,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缓缓地睁开眼,望着身边躺着之人,触电一般惊呆了。

“怎么是你?”他又惊讶又痛苦。

陆绾半祼着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能上这张床的,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慕容璎明白被算计了,恼怒地推她:“你怎么能这样无耻?还不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绾也火了,“你现在要推我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抱得那么紧,一脸消魂的表情?”

慕容璎红了红脸,“昨天晚上我以为是舒窈……”

陆绾听了这话花容大怒,“你的太子妃只能是我,沈舒窈那么复杂的人,怎么可能入东宫?你要了我的身子,我爹很快会去向皇上请求赐婚的!”

慕容璎满心沮丧地坐在那里,心中像有什么堵着,沉沉地喘着气。

陆绾又放柔了神色,慢慢伸手过来,抚摸着他的脸,“你好好地看着我,我长得比她差吗?她会医术,我也会,她会骑马射箭,我比她更厉害。不仅如此,我比她身份更高贵,比她的经历更清白。”

顿了顿,眼上涌起哀怜之色:“而且,我比她更爱你。我第一次进宫见姑母,在宴席上看到你,就对你顿生爱慕,心底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嫁给你。尽管那时候,你与太子之位根本无缘,住在偏静的宫殿,没有谁关注你,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挡我的心意。”

慕容璎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他何尝不知道,就算皇上将沈舒窈赐给他,沈舒窈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眼下木已成舟,如果不娶她,她父亲与凝妃那一关,是绝对过不了的。

默然了好一会,对她道:“我可以答应娶你,不过你以后,再也不要去伤害舒窈。”

陆绾露出高傲不屑的神色:“就凭她现在,我有必要去找她的麻烦吗?只要你以后再也不要去找她,我保证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半个月之后,东宫举办了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

听说这一夜的京都,火树银花,灯火将道路两旁的树木都烤焦了。

与东宫的热闹繁华相比,舜华宫显得格外冷清。昏惨的灯光下,懿妃三人坐在那里,黯自神伤。

懿妃望着她们,叹了口气:“如今琤儿已经去了,你们一个早离了,一个从来没有圆房,没有必要为他守着。改日我向皇上说说,也帮你们择个人家嫁了吧。”

沈舒窈凄然道:“娘娘不必多心,我此生除了他,不会再嫁了。”

懿妃凝望着她:“可是当初你还答应嫁给慎王的,而且你与前太子,现在的太子,都有过紧密的来往,可见你的心从来没有关闭过。”

沈舒窈说道:“我每一次远离,都是因为他过得好。如今他遭奸人暗害,蒙此大难,我此生的心唯系在他身上,活着的动力就是为他复仇。”

她转头望苏若颦,“倒是你应该考虑一下,如果你就这样守一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苏若颦哀然一笑:“我此前守着他的人,现在守着他的灵,仍然觉得没有什么区别。我晚上常常做梦,看到他依然是活着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忽然说道:“会不会那具尸骨,根本不是殿下的,仅凭一件玉佩,怎么就可以认定他呢?”

接着又道:“皇上肯定也有怀疑,否则殿下的棺椁,怎么一直停放在皇寺,没有下葬皇陵?”

沈舒窈痛苦地摇摇头:“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他临终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张椅子上,火苗从窗口伸进来,向他漫延包围过去。听青莲教的人说,那是一间密室,他如果不出来,没有人能走进去。”

“这也未必啊,难道连徐夙卿也进不去吗?就算机关打不开,他们那么多人,也可以硬撞的。”苏若颦仍是疑窦重生。

最后道:“只因你亲眼看到那一幕,执着地认为殿下已罹难,所以没有细加考虑。而皇上与大臣们,因你的认定,因为你们彼此间的熟悉与了解,自然也没有人会责疑了。”

沈舒窈听了这番话,心口跳得厉害,可过了一会,仍是沮丧地摇摇头。

幽幽地道:“如果殿下还活着,为什么不捎信给我们呢?皇上这么痛悔,他这时候现身,肯定不会有危险了,他为什么还要隐蔽呢?”

苏若颦一听,满脸哀伤,“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他如果还活着,怎么忍心让我们如此悲痛?”

懿妃默默地坐在一旁,心情也随着她们的谈话大起大伏,希冀,绝望,痛楚,轮番着辗压过心头。

过了几天,下起了冬天里第一场大雪,皇帝与太后,太子,都在御花园的沉香亭赏梅宴饮。

在懿妃的劝说下,沈舒窈与苏若颦也决定去花园走走。两人换了皮靴,披上氅衣,相携着出了门。

沉香亭那边,隐隐地传来丝竹弦乐之声,里面人影绰绰,很是热闹。

两人远远地绕开,径自进了山坡上的梅林,踏着松软的积雪,欣赏着一株株红如胭脂,灿如朝霞的梅花。

沈舒窈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若有若无的,触指即化。

这是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迎接的第三个冬天了,每年的梅花都是如此,妖娆中带着哀愁。

什么时候,自己能喜悦平和地品一盏热酒,赏一场雪?能像个精灵一样,在梅下快乐起舞?

苏若颦脸上也有淡淡的清愁,神思恍惚间,然后脚底踩到了一块石子。<


状态提示:第345章 仍在身边--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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