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冉听了这话,终于虚弱地点点头。
安康王妃忙走过来,欠身道:“娘娘放心吧,陆家也是我们的亲人,只希望以后牙齿与舌头不要相碰了,大家和睦相处吧。”
凝妃松了口气,含笑道:“王爷王妃深明大义,我们深感惭愧,颜冉爱了重伤,我也很心痛,回头备些上乘的药材,希望他能尽快地好起来。”
顿了顿,拉过女儿,对颜冉道:“你安心休养,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让苏姑娘留下来照顾你吧。”
慕容珠站在那里不肯走,仍是妒恨地望着苏若颦。
凝妃推着她,“难道你想让你舅舅,这个年纪去坐监牢吗?”
慕容珠只得转过身,脸上充满了颓败无奈,见到门口的沈舒窈,冷冷地瞪了一眼,出门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眼下这件事,凝妃是永远不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幕,而慕容珠也不会做这番表面文章的。
沈舒窈已打探过,颜冉为救苏若颦,从陆家的陵园受伤出来的,不用说是陆家的人伤害了他。
虽然皇帝也会风闻,可只要颜冉不上诉,再加上陆泉失去独子,内心原也有同情,很可能最后不追究了。
而颜冉也以此为筹码,换取了苏若颦进门的通行证,不过他更因此事,开启了通向苏若颦内心的那扇窗吧?
沈舒窈走进屋来,见了安康王夫妇,寒喧了一阵,夫妇俩也出去了。
她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虽然有三四处剑伤,失血过多,幸未伤到要害,或许陆泉终有忌惮吧。
她坐在那里,看到苏若颦的目光始终放在颜冉身上,一会儿给他端药,一会给他整理枕被。
动作很熟悉自然,因为以前也常常这样照顾慕容琤。待发现沈舒窈望着自己,才面色微微一红。
沈舒窈内心却有淡淡的欣喜,但愿她能从那场错误的感情中走出来,挣脱桎梏,放下执念,全身心地接受颜冉。
这似乎比自己得到幸福还要高兴,亲眼看到她过去那么隐忍,那么辛酸,痛苦的不仅是她,还有慕容琤与自己。
如果慕容琤知道,也一定会欣慰吧?他对她深怀愧疚,至死都会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
沈舒窈望向窗外,院中繁花盛开,蜂飞蝶绕。真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年年芳草绿,故人不同看。
可是自已身上的桎梏与珈琐,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挣脱了。
晚上,苏若颦给他换过最后一次药后,劳累了一整天,也退下到隔壁的厢房休息了。
屋中只留有一个丫鬟,靠在床沿打盹,院中不时有巡逻的护卫经过。
忽然,门被轻轻推开了,风将烛火吹得半明半暗,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丫鬟被惊醒,望着面前的白衣人,吓得惊叫起来:“你是人是鬼?”
慕容琤忙过去,捂住了她的嘴,“不用害怕,我是世子爷的朋友。”
颜冉听到动静惊醒,愕然地望着慕容琤,虽然他蒙着面,只剩下一双眼晴,可内心仍是跳动了一下。
他怔了怔,挥挥手,冲丫鬟道:“你出去吧,不要惊动任何人,我不会有事的。”
丫鬟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颜冉欲撑起身子,慕容琤忙俯下身按住他,“不要动,你好生躺着吧。”
颜冉怔怔地望着他,虽然他的声音是陌生的,面貌是隐蔽的,可是这种动作与语气,却是那样熟悉温厚。
“你是皇兄吗?”他颤声问。
慕容琤在床边坐下,低沉着声音道:“是的,我并没有死,不过被大火毁了容,不能见天日了。”
颜冉满脸的欣喜激动,止不住落下泪来,“我一直有个感觉,你仍然在我们身边。及到昨天,我进陵园救若颦时,发现陆家早有埋伏,这才意识到,他们要引出的人很可能是你,他们已怀疑你的死讯。”
慕容琤感慨地道:“所以,你明明知道陆泉不会杀你,仍是带着若颦冲开了一条血路杀出来,为免我中了埋伏。而那时候,我真的已赶到了陵园,正要闯进去了。”
说着握紧了他的手,“我要感谢你对我的思虑,感谢你救了若颦,三年前你的突然回归,是上天送给我的福祉。”
颜冉见他的手上也有伤痕,就可以想像他受伤是多么严重。
内心一阵悲切,“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保护好皇兄,让你遭此劫难。”
忽又望着他,“那么舒窈与若颦,都不知道你活着的真相吗?”
慕容琤沉沉地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内心难以放下,时常在她们周围出现,她们确实有过怀疑。不过后来我约见了母妃,表明了我去意,让她帮我圆了谎。”
又望着颜冉欣然地笑了笑,“舒窈现在已许给了太子,而若颦也许给了你,我的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颜冉失神了一会,说道:“我倘若知道皇兄还活着,绝不敢领这道旨,改天我向皇上延迟婚期吧。”
慕容琤忙道:“你也知道,若颦还是清白之身,我一直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她嫁给你,正是我所期盼的。”
颜冉默然了一阵,又问道:“皇兄可有找大夫医治?等病好之后还是回来吧,我们都看出皇上有了悔意,不会杀你了。”
慕容琤哀叹一声,“父皇有悔意,是以为我真的惨死了,如果我继续活着,回到朝堂,猜忌会依然存在。”
颜冉也眼现悲凉,“那么皇兄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隐身在暗处,除掉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