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琤恢复了一点体力,主动跪在皇帝床前请罪,“父皇,是儿臣疏忽莽撞,贸然进言,酿成了大错,还望父皇责罚。”

皇帝在枕上探起头,望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内心浮动着一股从未有过的东西。

缓缓地伸出手,落在他的肩头,“这不关你的事,你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无奈寇就是寇,反复无常,狡猾多端,让人防不用防。”

又凝视着他,“虽然朕并不清楚,贼寇是什么目的,可一定与你无关,你如果真的要谋害朕,又怎么会输血相救?”

慕容琤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忙磕头道:“多谢父皇信任。”

皇帝让他起来落座,然后又道:“徐夙卿刺杀朕,按律该诛连九族,但朕想他既已落草为寇,想必也无根可寻了,就将他绑赴柳林的石桥上,斩首示众吧。”

慕容琤浑身一震,虽然从刺杀案发的那一刻起,他就预知了徐夙卿的结局,可如今亲耳听到,内心还是很惊痛。

皇帝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变化,“我知道你跟他历经了一段日子,有一定的感情,可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存在终是朝廷的隐患。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跟他们慢慢地磨合周旋,不如当机立断。朕给他们机会不珍惜,他们死得也一点不冤。”

墓容琤内心矛盾挣扎,他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现在自己处境微妙,如履薄冰,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他沉重地点了点头,“父皇英明,就照父皇意思办吧。”

皇帝的眼中闪起狠戾之色,吩咐常松,“事不宜迟,即刻传旨,将寇匪徐夙卿押赴柳林处斩,其它的从匪,择日发落。”

沈舒窈正端了汤药进来,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呆在那里。

想了想,将盘子递到宫人手中,然后走出大展,叫过一个太监,“快去安康王府通知公主,徐夙卿要被处斩了。”

太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公主与这反贼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通知她?”

沈舒窈急道:“叫你去就快去,哪有这么多废话?”

太监不敢多问,只得转身匆匆去了。

沈舒窈怎么会忘了,那天的秋千赛上,他不顾暴露的危险救下慕容珠,佛塔中深情地谈起过去的往事,眼中泛着动人的神采。

任何的爱到浓烈,总会有所回应,她不相信慕容珠会毫无感觉。

慕容珠正准备进园来看望皇帝,刚走出府门,就见到一个太监飞马而来,喘气道:“公主殿下,大事不好了,青莲教的匪头要在柳林中斩首了!”

慕容珠内心也早有猜测,正准备到皇上面前探探消息,没想圣旨已经下了。

她呆呆在立在那里,一语不发,太监也一脸察究地望着她。

正觉得沈舒窈是多此一举时,慕容珠似乎猛地惊醒过来,将他拖下马,然后翻身骑上去,直奔柳林而去。

林子深阔而幽暗,没有太阳的黄昏,迷漫着淡淡的水雾,一只灰鸦从头顶掠过,发出凄苍的鸣叫。

她张望了一眼,忽见那石桥上有人影晃动,两岸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忙冲了过去,只见那个往日修俊挺拔,云淡风轻的身影,此刻正跪在地上。

可他仍是抬着头,目光毫无畏惧地望着远方,深沉而笃定。仿佛奔赴不是阴曹地府,而一片风光霁月,辽阔无边的新天地。

慕容珠只觉得内心一阵阵抽痛,河边邂逅的一幕幕涌上脑海。摇着纸扇走过来的卓雅风姿,躺在他怀中时的心如鹿撞,温热的唇覆上来那一刻的恼怒而悸动。

自己总是说要找官兵抓他,让他身首异处,如真果然灵验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疼痛?

正失神间,忽见行刑的人举起了大刀,朝着他脖颈上砍上,她忙喝叫:“刀下留下!”

话音刚落,便骑马冲上桥头,翻身下地落在他面前。

执刑的官员见是公主驾到,只得暂时停止,肃声问:“公主为何要闯法场?”

慕容珠将徐夙卿拉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刺杀我父皇,不是说放弃了吗?”

徐夙卿坦然自若地望着她,“我没有刺杀皇上,不过也早料到了这一天,没有什么遗憾的。”

慕容珠大声道:“父皇明明看到走进亭子的是你,还有当场那么多的宫人太监,难道他们会看错吗?”

徐夙卿微微一笑,“他们都是从我的图影上,猜测到我的模样,即便见过也是匆匆一瞥,会有什么印象?而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多的是。”

慕容珠满含惊喜,“这么说,是有人嫁祸于你,那你为什么不申辨,让刑部彻查?”

徐夙卿唇边涌起一抹凄凉的笑,“一个重金悬赏的寇匪,有这个资格吗?况且我已作好准备离去,不愿再牵连更多的人,作无谓的挣扎。”

目光温和地落到她的脸上,深深地凝望着,声音忽然变得有丝哽咽,“只希望公主能出淤泥而不染,永远保持一颗真心,跳出牵绊烦恼,活得潇洒自如。”

慕容珠忽然间泪水滂沱,泣声道:“你等着,我以大容公主的名义发誓,若你果真没有做过,一定会还你清白!”

然后转过身,冲刑部官员厉声道:“你们也听到了,犯人是冤枉的,本宫现在要向父皇陈辞求情。你们先将他看守起来,若他损失了一根汗毛,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那官员知道现在凝妃与陆家的势力,也不敢得罪她,只央告道:“只是


状态提示:第392章 情在深处--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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