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还蒙蒙亮,村村通广播站放置的喇叭点,扬声器传来激昂的音乐声,天府乡村广播电台开场乐声,划破了山村宁静的早晨。
而这时,还只是五点三十分,城里人还处于熟睡中,农村的老百姓已经开始起床生火,村落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雄鸡打啼声。
母亲已经在灶屋里忙活开了,一边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一边熬煮猪食,家里建了猪栏,养着六头半大的猪仔,一大早,就得准备好猪仔一天的吃食,然后开始一天的农活劳作,这几乎都是母亲数十年,一层不变的生活规律。
余武峰清醒过来,仿佛回到十五年前,那时候还在镇上,上着小学,每天听到广播的叫声,就翻身起床,做着上学前的准备。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幸福生活。”
“我们的理想,在这希望的田野上。”
开场曲结束,还是那首十余年来,都未改变的歌曲《在田野的希望上》,回荡在村落田野的上空,欢快激昂的曲调,清丽温馨的唱词,激励着一代一代的农人,奋斗在这片热爱的土地上。
可以说,余武峰从小是听着这首歌长大的,当兵离开十年,如今回来,又听到这首民歌,那种感觉依然亲切和熟悉。
站在窗口,拉开窗帘,晨风送来泥土的芬芳,清新自然;遥望远处高山巅峰,晨曦破晓,东方泛起鱼肚白,朝霞染云海,生机遍山峦,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余武峰换了一套陈旧的作训服,下楼的时候,母亲从灶屋出来说:“小峰,怎么不多睡会?妈做好早饭,再叫你。”
“不睡了,妈,我去看看菜地。”余武峰说着,去杂物室拿了一把锄头,就出了院门。
母亲在灶房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叹息一声,“这孩子,还真拿着锄头出门,十年没在家待了,还会种地吗?”
余武峰打开院门,大黄狗惊觉的站了起来,看到是年轻主人开门,眼汪汪的看着,大尾巴左摇右摆的晃动一会,抖动了一下身体,张牙咧嘴,伸出舌头,打了个哈欠,仿佛是要清醒一夜的疲倦,嗒了一下水槽里盛着的凉水,见年轻主人出了院门,又才乖乖的蹲坐在院墙下。
出了院门的右边,是一片宽阔的菜地,分出好几垄,紧挨着房屋的菜地,两亩大小的土地,全是余家的菜地。
农村的土地,肥沃贫瘠不同,所以每家每户分到的土地,都很少连成一片,大多是七八分的一块地,分散得比较远。
余武峰家的房子,是按原老屋的宅基地,新建的住房,原来的老房子,在灯圣山山脚下,是从山里搬出来居住的农户。
在外面更加开阔,种地耕作也方便,建房占地,就和村里的换了连片的土地,粮地换菜地,因此,现在菜地的土地面积,才会有两亩之多,而那些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则相应的减少了。
菜地当然不可能全部用来种食用蔬菜,其实农村的菜地,大部分用来种了牛皮菜,这类猪仔吃的主食作物,而小部分的菜地,种上蒜苗,葱黄,小葱,青椒,茄子,白菜等小农作物的蔬菜。
自给自足,要吃蔬菜,自家地里采摘,而不用到市集上购买,甚至还有的农户,做菜农,种植很多的蔬菜,成熟时,用担子挑到市集售卖,赚点钱贴补家用。
余武峰家的这片菜地,一半改成了果园,种着桃树和樱桃树,枝繁叶茂,长势喜人,油桃已经成熟,可以下果,前些ri子,父亲就是拉着油桃,去县里卖。
而樱桃稍微要晚一些,樱桃需要更为充足的ri照,成熟得才快一些,如果是在山顶上,那么就早已通红成熟,目前还只是点点泛红,青se的成分更多,不过,完全熟透,也就在这两三天的时候。
余武峰将路边的杂草,用锄头铲掉,直接将根茎翻过来,摆在露面的z,等太阳出来,强烈的ri光照she,将杂草的水分晒干,然后规整一起,烧掉成草木灰,直接弄到果树下面处理掉就行。
而对于土埂上生长的另外一种杂草,成节类植物——狗肠子草,则要连根拔起,这种植物是一种顽草,极易生长和蔓延,严重影响农作物的生长,水分充足最易生长,田间最多。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农妇,平常经常打理菜地果园的杂草,余武峰拿着锄头,半弓着腰,没一会就将路边的杂草清除干净。
母亲在边缘的小块地方,种了茄子,豆角,青椒,萝卜等一些青菜,茄子和青椒的苗根壮大不少,已经是半大的成苗,再过些时候,估计茄子和青椒,就要开始开花结果。
豆角的青苗冲出土壤,母亲早早的在苗窝旁,插上了竹片支架,方便豆角苗的攀爬。
连月来的干旱,整个天府省的农作物受到严重影响,蓝天村那边水源不足,是干旱的重灾区,郑家村这边也有影响,蔬菜地的土块干硬苍白。
余武峰用锄头将大块的泥块敲碎,然后松了松土壤,回到院里,挑上水桶,到旁边的水塘担水,准备浇灌菜地。
母亲听到院落里的响动,走出来看到儿子的行为,忙问:“你这是要干啥?”
“妈,我挑水,饮一下茄子!”余武峰说。
“诶,你这孩子,你现在饮水,一会太阳出来了,一晒,容易把菜汲死,早上刚扯了露水,还干不死的,要饮下午在饮,饭好了,洗手吃饭。”妈妈微笑着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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