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全州有座奇山,论风景灵性不算上乘,却因一个传说而闻名。”王翊忆起书上的记录,“据说山上有座女儿城,城里住着仙女,个个倾国倾城,御鸟而飞,附近的山民时有目睹。有人考据她们是西王母的苗裔。不过,另有些记载却大不一样,天全州内常有年轻后生失踪,官府州人遍寻不着,后来大雨,女城山塌,乡民清理淤泥时,挖到骸骨数几具,其中还裹夹着男子衣物,疑为失踪后生所有。于是就传闻,后生都是被山上妖怪掳去,吃掉了,山里边住的都是女妖。”
“这样的传说,我也在书中读过,不过当时只是一瞥,只当民间传说,没在意罢了。”马敉宁也想了起来,证实王翊的说法。
“胡说!怎么可能是吃人女妖,明明是救死扶伤的仙女!”屈英不容恩人被污蔑,立刻反驳。
“屈队将别激动,我也只是听说,可能根本不是同样的人,山上既住神仙,也住妖怪,都很正常。屈队将这么说,应该亲见过了,真去过女儿城?”王翊好奇顿起。所谓目击记录,其实也是传闻,但眼前有个活生生的目击者,他做提刑时落下的毛病又上来了。
屈英惜叹,“我知道山上有座城,但没过去。我爹上不了山,就在山下塔了间茅屋,仙女娘娘下山为我治疗。”
“令尊为何上不了山?”马敉宁问。
“不知道,仙女娘娘不让他上山,可能他为一介凡人,会污了仙家圣地。不过我娘上去过,但她什么都不肯谈及。我们全家回天水前,一直住在那间茅屋,如果你们去了,说不定还能看到。”屈英简单含糊地答道。
她话里有诸多隐瞒,但王翊、马敉宁都没追着问,不过闲谈提到的民间故事而已,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如何治好张珏。既然屈英亲口证实,仙女这说当是有的,张珏实在无法可治时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屈英问道。
“当然尽快,今日晚了,明日一早便走。”王虎答。
屈英听言,眼睑微低,似有什么打算。
咚咚咚,忽起敲门声,“参议,马府李管事拜访。”
“马府?”王翊和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马敉宁。
马敉宁坐立难安了,显然感觉得到是来找他的,也不用再问,自己出去看个究竟。
“公子!真是公子!公子真在此啊!”李管事守在门外,见了出来的人,瞬间泪花泛泛,向左右仆人报喜,“公子!让老夫瞧瞧!瘦了瘦了!”李管事激动上前,把马敉宁上下打量。
“你们怎知道我在这儿?”
“城里有传看到了马老爷的儿子,老爷的其他儿子都在府中,就只能是公子了。打听到去处,于是来碰运气,怎想居然言中,真是公子回来。公子啊,你不知道,你不辞而别,老爷多么想念,到处托人寻找。没有公子的下落,茶饭不思,人已瘦了几斤。更有无耻之徒谎报公子的下落,骗走了不少钱财。”
李管事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马敉宁看着他抹泪,愧色微露,无言以对。
“公子啊!快回去吧!老爷、夫人都盼着公子早点回家。”李管理说着就拉上马敉宁。
马敉宁立刻僵直身子,定脚不走。他不想回去,从出门的那一刻,他已作好永不回家的心理准备。
“回去吧!”王虎对他厉声说。
“我还要去名山县!”马敉看了王虎,便想到个不回家的理由。
“不差你一人。”王虎严肃回绝,“没有你更好,就是因为你拖累了速度,不然我骑奔云,早加名山县了。回你父母身边吧!放着富贵不享,何必自讨苦吃,餐风宿露呢?”王虎挥手让他滚。
“马公子,你应当回去看看。你并非禹王,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王翊也道。
“是啊,公子!老爷、夫人等着公子的。”李管事不仅自己拉,招呼跟随的仆人一起动手。
马敉宁为难至极,不想回家,却又控制不住脚步,非仆人推拉之力,他自己想着父母的面孔,脚已情不自禁。回头看王虎诸人,流露不舍之意。
“好啦,包袱自动消失!”王虎露出喜色,“就我和张君玉骑奔云,速度快得多。奔云这马真神了,我们两人几百斤,它搭载着,狂奔不嫌累。”
一旁屈英似要说什么,但听到王虎的表态,把话咽了回去。
马车从王翊家行驶到城东,马敉宁下车抬头,立刻见到久违的朱红色大门,上悬“马府”匾额。心里满是惆怅,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加三类了。不仅不是衣锦还乡,还这么狼狈,不知要被父亲奚落到何种地步。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李管事已在催,马敉宁叹气,硬着头皮进门。
“公子回来了!”李管事高声报喜。
“儿啊!”一位妇人远远叫喊着,向这边奔来,她的身边簇拥着四、五位妇人,都是父亲的妾室。
“娘!”马敉宁再也不顾心中的别扭情绪,上前与母亲拥抱。
母亲已是泪流满面,哭声断断续续,气已似接不上。马敉宁心里难过,轻抚母亲后背。
“咳。”接着又是声干咳,一个偏胖的中年男子踱步而出。
“你还有脸回来!”他一见面,就对马敉宁训斥,这个人就是马敉宁富可敌国的父亲马道乾。夫人转身劝他别骂,马道乾反止夫人不要说话。
他继续道:“到哪儿去了?怎成了这副模样?别人不说,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叫花子!跑啊!你能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