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里的那一抱,印刻心中,浮现目前,伴着未退的淡淡心跳,久久不曾散去。如果有种感觉是喜欢,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可惜,她不知道。
雪瑶在房中,独自一人,闲来无事。不一会儿,已安然入梦。
而洛阳城外,小树林中,则有一人对她牵肠挂肚,夜不成寐。
夜幕笼罩大地,树林里漆黑一片,显出凄凉阴森之感。几番辗转反侧后,唐桀猛地起身,穿好外套,走出屋去。
已经整整三天了,瑶妹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行,他要去找她。
“你要去哪儿?”刚走出农舍的篱门,身后便传来一柔弱女子的声音。
是若兮。
原来,两人自从被林中的猎户老伯所救,这三天就一直借住在老伯家里。
一来,唐桀受了伤,可以借此休养;二来,公主被劫,南楚的送亲队伍应该正四处搜捕,两人在树林中,正好避风头;三来,老伯年过半百,无妻无子,家中三四间空屋闲置,便盛情留他们住下,也寥解孤寂之苦。
所以,唐桀和若兮也就一连住了三日。这三日,两人也对彼此有了大概的了解,不再是之前的生疏不语。
若兮咳疾缠身,本就睡得少,在窗口闲望,恰巧看见唐桀正要离开的身影。自然走过来询问。
唐桀一脸焦急,“我要去找瑶妹。”他顿了一下,似又想起什么,“你随意吧。”
“可是,你要去哪里找呢?”若兮的声音虽然娇弱无力,却透出不急不躁的沉着。
唐桀并不是冲动的人,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去南楚,追送亲的队伍。”
“那里可都是大内高手,你这么单枪匹马,不是等于送死吗?”若兮的话音很轻,落在唐桀的心上,却如层层巨浪,遮天蔽日。
是啊,高手如云,那瑶妹,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唤他十九哥,还会撒娇地向他要馒头。
如今,她在哪里呢?
都是自己不好,当时说什么也不应该听她的——同意自己先走。
想到这里,唐桀心如火燎,“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救瑶妹。”一时情急,他拉住若兮的手,“若兮,你对南楚很熟悉,帮帮我。”
若兮一惊,看着眼前曾为她挡狼的勇敢少年,此刻竟是如此焦急慌乱,这些,都是因为那个瑶妹。那个女子,应该很幸福吧。
若兮把手抽回来,一笑,“你放心,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帮你的。只是,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你的瑶妹是在送亲队伍里,贸然追赶他们,怕枉送了性命,也救不了你的瑶妹。我看,不如我们也不要着急,明天启程,就按照正常的行程去杭州南楚。到时,送嫁的人已经散了。我们去找罗太医,他应该知道你瑶妹的下落。”
“可是,那样,我就怕来不及了。万一,瑶妹出了事,我,我——”唐桀焦急之下,一时语塞,“咚”地一锤树,“唉,都是我不好。当初打算要劫持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拦住她的。”
若兮本要去拉他,可一想自己是女子,多有不妥,只能站在原地劝他,“你就不要着急了。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人质呢。我被你们劫持,父皇和母妃是不会轻易动你的瑶妹的。而且说不定,她已经逃了,只是还没找到你。”
唐桀转向若兮,清亮的眼眸,苍白无暇的面容,皎洁月光为衬,她,飘飘然如九天玄女,美丽善良。
“对不起,我们要劫持你,你还能这么帮我们,真是太谢谢了。”唐桀微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你这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又太谢谢的,不用了吧。谁让你拼死救过我呢。”若兮害羞地半低着头。
“我,我只是觉得应该救你。”唐桀笑笑,面对这样一个如仙的公主,他总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劫持我?真的就是为了向南楚和北翎索要赎金吗?”若兮问出了三天来一直萦绕在心里的迷团。
“这,”唐桀犹豫了一下,眼前是这样一个真诚善良的女子,若不以实相告,情何以堪。
“其实,你说对了一半,我们的确是为了要赎金。但不是为金银。而是,北翎的深宫之中有很多玉器。其中可能有一种玉器和瑶妹父亲留下的玉佩是同一种玉,所以,为了查明身世,找到父亲,瑶妹想一看究竟。”唐桀将原委如实道来。
找父亲?
若兮冰雪聪明,也大概猜到那个瑶妹多半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女了。
“这么小就被抛下,还真是个可怜人。只是,就算找到父亲又如何呢?能抛下她的父亲,找回来,就会好好待她了吗?”若兮也为那女子惋伤起来。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着的。这种父亲,还不如不要!”唐桀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随后又转为无奈,“不过,瑶妹是一定要找父亲,我想过要劝,不过看到她的坚定,也就只能支持她了。”
“也可能是她太需要有人疼爱了吧。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若兮扶着另一棵树站好,与唐桀相视而言。
“嗯,十年前的那天,我在街上闲逛,看到她被人欺负,我上前帮她。她没有父亲,母亲也病亡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然后我就带她一起回了唐门。拜师学艺,一晃就是十年。”说着说着,唐桀笑了,仿佛是美好的往事牵动了心弦。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们还真是般配。”若兮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