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日,夏儿在宫门口的确被拦下了。 任她苦苦哀求,身上拿不出银子,那些侍卫无动于衷。正在焦灼无奈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他在马背上,带着年轻的神采与活力,飞奔而来。
是十爷!进不去宫门,竟能在外面碰见十爷。
夏儿惊喜无限,一向稳重的她,竟不管不顾,直接拦在了马前。
看到夏儿,惊讶之余,慕容诠猛地用力拉住缰绳,在夏儿身前不到一尺,马儿停了下来。慕容诠连忙跳下马来,心有余悸,“夏姐姐,怎么是你,多危险。”
夏儿来不及答话,上前一步,疾声说道,“王妃可能要出事了。”
慕容诠左右扫了一眼,拉着夏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茶庄里坐下来,慕容诠倒了一杯茶给夏儿,眼中的急切神情昭然若揭,“雪姐姐怎么了?”
看他的神情,夏儿忽然有一种好羡慕的感觉,他这样在乎王妃,王妃可真幸福。夏儿抿了一口茶,似乎故意不着急一般。
“夏姐姐,你倒是快说啊,雪瑶到底怎么了?”慕容诠按捺不住了。
夏儿一笑,“我这不是正要告诉你呢吗,又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你这么急干什么。”不过,看他着急的神色,再想到事关王妃生身荣辱,夏儿也不敢再绕圈子,直径告诉了他若兮被慕容谦找到,以及雪瑶身份不保的事。
慕容诠沉吟了片刻,“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雪瑶离开。”
“真的需要离开吗?我觉得,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夏儿试探着说了一句。
“怎么不严重,雪瑶犯下的,哪一条不是板上钉钉的死罪。皇兄看似fēng_liú多情,可一旦说到正事,绝对心狠手辣,要不然,他怎能在北翎屹立不倒。雪瑶要是落在皇兄手里,还有活路吗。”慕容诠一脸严肃。
听他这么说,夏儿有些后怕,连连说道,“求十爷一定要尽快救王妃脱险。”
“放心吧,雪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慕容诠拍着胸脯保证,眼神中却掩不住一缕担忧,随后又说道,“夏姐姐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是不要回王府的好,不如先去我府上。”
“这样好吗?”夏儿有些羞涩了。
“这有什么不好,还没请人去过呢,你是第一个。”慕容诠心无城府地说道。
两人离了茶馆,向庄肃王府而去。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随着两声弘鸣,皇上和太后的御驾鸾车已经到。前呼后拥,华绸铺地。人们下跪迎接,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簇拥着权力正中的两人,向着锦华贵气的龙椅凤榻而去。
这样的情景,浩大,壮阔,只观摩一次,足以撩动心神,激起心底最深处的**。一旁的雪瑶,看着看着,也不禁生出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如此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真是可叹可羡。不知何年何月,她也能如此高高在上一番。
一瞬的失神,雪瑶自己不禁在心底嘲讽地笑了,她算什么呢?一个顶着王妃名衔的假公主,现在,就连这层身份都要被揭穿,若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中之幸。她竟然还有心思做这样的黄粱美梦,真是痴心妄念。
“那我先过去了。”慕容诠对雪瑶小声说了一句,便匆忙转身离去。
众人纷纷落座,慕容谦是主事的缘故,站在圆台附近,随时监察每一步程序。雪瑶静静坐好,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悄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十个字,“抽身赴西林,金蝉以脱壳。”雪瑶微微一笑,喜上眉梢,她又偷偷看了看四周,一副做了错事怕人发现的心思。
封王大礼正式开始,慕容诠端端正正穿着墨紫的朝服,庄严肃穆,仿佛退去了少年时的真诚与热烈。
雪瑶看着他,有这么一刻忽然觉得,他还是梨花树下的白衣少年吗?
他是否还能云淡风轻地说一句,富贵如云烟,唯期卿安在?
她隐隐觉得,当年那个单弱真挚的少年,也要渐渐杂染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十子慕容诠,品性端正,学富斗量,英勇骁战,忠孝义全。今封为庄肃王,授三品工部侍郎。钦此。”大太监尖细的声音传响在整个空场上,慕容诠下跪接旨。所有和慕容诠一辈的皇室子嗣都走到圆台上,每人端着一碗酒,向天而立,“光耀北翎,万古长明!”八个铁血男儿的声音齐齐响起,摇天撼地。
那一时,他们是兄弟,仿佛忘却一切恩怨。
兄弟同心震四海,五洲日月同华彩。
不过,这大概也只能说明,他们的演技,都不错。
他们仰首一饮,又“啪”地一声,齐刷刷将瓷碗摔在地上,片片碎开。
封王礼已经完成,北翎是马背上的民族,于是狩猎庆祝。所有的皇室男子都跨马携箭而去,扬起的黄沙漫土模糊了英朗的身影。
皇室众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些侍卫,雪瑶起身,正要向树林西边走去,肖如风却走上前来,“不知王妃要去哪儿?”
“本宫身子不舒服,去茅厕,怎么,肖士将要跟着去吗?”早就料到肖如风会继续监视她,雪瑶一脸凌傲。
毕竟她还是王妃,肖如风一拱手,恭声道,“末将不敢。只是——”
“怕本宫跑了,是吧?”雪瑶挑起戏谑的笑,“香雪,还不快跟着本宫。”说罢,这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向树林疏影走去。肖如风站在原地,终究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心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