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眼睛睁的大大的,可是眼底却空洞的像是无底的深渊……
凌宵天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慧香更是惊的不知所措。
“王妃……”她刚叫了声,忽见凌宵天扬起手来。
“你们都出去吧。”凌宵天沉声道。
慧香与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绯王的情绪极其不佳,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自找没趣。
苏白桐仍呆滞的躺在那里。缩着肩膀盯着凌宵天。
凌宵天自认见过她所有的表情,不管是生气的还是高兴的,她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要往什么地方去。
可是现在的她却呆呆的望着自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你是孤王的王妃。”凌宵天慢慢俯下身,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又躲闪了一下,不过凌宵天狠下心来,不容她拒绝,将手抚到了她的脸颊上。
“你是苏白桐,是孤王的女人……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
苏白桐忽地喘了口气,全身松懈下来。
凌宵天趁机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等你休息够了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躲闪,而是顺从的缩起手指,与他的手指交握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凌宵天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一直等到听见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
又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出了寝室。
“王妃收到的那只盒子呢?”凌宵天沉声喝问。
十一这时仍然等在外面,见他出来起身道:“盒子在这呢。”
凌宵天大步走到桌案前。猛地掀起盒盖,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十一见他神色突变,心中更生疑惑,“六哥,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凌宵天嘴角紧抿,又仔细看了看盒子里的那对眼珠,把盖子扣上了。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凌宵天没有刻意隐瞒,而是丢了这么句话。
十一点了点头,“我懂了,六哥不必为难,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若有什么需要。六哥尽管吩咐我去做,我现在赋闲在你府里总不能日日都吃白饭,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六哥但说无妨。”
看着十一离开的背影,凌宵天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装眼珠的木盒仍放在桌上,他定定的盯着它。眼底暗潮狂涌。
“骸……”凌宵天低低的唤了声。
“王爷。”一道黑影掠过门口,转眼就出现在凌宵天面前。
“你去替本王传话,让李师爷安排人去暗中接应鬼面。”
“是。”
凌宵天又坐了会,等他再次抬头时才发现,外面居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只有正屋这边黑漆漆的,因为他在这里坐着,没有下人敢擅自进来。
“掌灯。”他吩咐了句。
两个小丫鬟这才端着明烛走进来,将屋里的宫灯点亮。
里屋突然响起一声瓷器摔裂在地上的脆响。
还没等几个丫鬟反应过来,凌宵天腾地跳起来,迈步冲进寝室。
苏白桐半支着身子靠在床头,床边摔碎了一只茶盏。
“想要什么说一声就是……”凌宵天不悦道,“有没有割伤手?”他走过去扶住她的身子。
“水。”苏白桐吐出一个字。
凌宵天刚要吩咐人去倒水,慧香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这是府里大夫开的安神的汤药……”吗宏协血。
一看到药碗,苏白桐全身立时僵住,脑海里唯闪过前世她被灌下酥骨香的一幕。
“不不不……”她挣扎着险些扑下床去。
还好凌宵天就在跟前,一把将她抱住了。
“桐桐?”
“我不要喝……”
慧香吓坏了,端着药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好,桐桐说不喝就不喝,快拿走。”凌宵天耐心的哄着。
慧香只好端着碗退了出去。
凌宵天轻轻摸着她的鬓角,“桐桐不用怕,你不想喝没人敢逼你,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看了那盒子后,他大致猜得出她是因为什么恐惧成这样。
虽然他不知在她心里有一世可怕的经历,不过单是想到以后自己的眼睛可能也会变成这样,被人泡在酒碗里……这种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
仿佛头上随时高悬着足以夺去其性命的利剑,不知它何时会落下,这种日日担惊受怕的感觉,他深有体会。
就像他当初在宫里,每日每夜都要堤防着别人的陷害。
不管是送来的吃食,或是刚洗好的新衣,里面都可能隐藏着足以致命的杀机。
“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用手掌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吻了吻她冰冷的嘴唇。
苏白桐缓缓抬起头,迷茫的注视着凌宵天。
绝丽的容颜上,一双微光潋滟的桃花美眸正目不转睛的俯视着她,里面清晰的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一刹那,苏白桐的眼睛变得清透起来。
“凌宵天?”
凌宵天一愣,缓缓贴近她的面前,“桐桐?你是在叫我么?”
苏白桐点了点头,“我想喝水……”
凌宵天笑了,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能认出自己了,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其他的事他都可以不在乎。
喝了水,苏白桐好像精神了不少,搂着被子坐起来。
“那只盒子你看到了吗?”
她刚问了句,凌宵天就将手指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