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临城县令命人将棺材抬到平地放好,又叫来那两名仵作。
“开棺吧。”他吩咐道。
宋启明抬头看向坐在绯王府门口的苏白桐。
只见她坐在遮阳棚底下,手里抚摸着小香狸,神色淡漠,不禁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病弱死人般的模样。
就在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女子非同一般。
她一次次的令他刮目相看。
就在他觉得她可以加以利用之时,却反被石玉君抢了先,当他想要对她示好,想要拉拢到宋府这边时,石玉君却又比他先行一步。
反正一次次他都落在了石玉君的后面。
石玉君抱着肩膀站在那里,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也不知怎么。宋启明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当初要是真把阿娇嫁给他,也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罢了,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衙役将棺材打开。
县令走过去往里面看了看,对身边仵作道:“你们过来看吧。”
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忽地一变,她猛地向前抢出一步往棺材里看去,然后“啊”地大叫一声。
宋启明这时也大步冲到棺材面前,不过他极力保持着冷静,没有像宋夫人那般失态。但纵是这样,他的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宋阿娇穿着一身寿衣,闭着眼睛躺在里面。
宋启明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
他的妹妹仍然躺在棺材里。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宋夫人。
他明明记得临走之时听见宋夫人在屋里跟他妹妹说话……怎么……阿娇会在这里面?围厅贞血。
两名仵作只当他们是再次见到亲人后情绪激动,也没有多想,直接上前查看。
李师爷吩咐了王府的侍卫支起了遮阳和挡风的棚子,也算是对于死者的尊重。
又有人搬了椅子来,请了县令坐了。
不过苏白桐并没有让人搬椅子来请宋夫人跟宋启明坐下。
仵作验尸的过程,有时要花上好几个时辰,她与坐在身边的石玉君偶尔聊闲几句,其余时间都是喝茶品瓜果来打发时间。
宋夫人浑身僵硬的像是石头一样,她死死盯着那副棺材,仿佛她的女儿一下子就能从里面蹦出来一样。
她明明记得阿娇留在府里了。这副棺材是空的。
可是现在看两位仵作在棚子里忙活着……阿娇要是装死的话他们早就发现了。
这么长时间里面没有动静,难道说……
她眼睛里明显带了恐惧的神色,望向宋启明。
宋启明不易觉察的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时间已然过了晌午。众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可是眼前的事情没了,谁也能跑去吃饭。
苏白桐让慧香取来了点心,石玉君也不客气,直接捻了块就吃起来。
县令有些不好意思,但肚子饿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忍不住也拿了块。
苏白桐又让慧香取了点心送给那些站在边上候着的衙役们分食。
众人都得了王府的好处,纷纷向苏白桐道谢。
只看得宋启明这边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了。
终于。两名仵作走出来,向县令拱手道:“大人,属下已经查验过,宋大小姐死于今天早上大约卯时左右。”
县令一愣,指向那个宋府找来的大夫,“你刚才不是说宋大小姐是昨天晚上去世的吗?”
那名大夫呆立在那儿,脸色铁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他现在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官府会开棺验尸,打死他也不出来给宋府做证。
县令“啪”地一拍身边的桌子,“大胆刁民,竟然在本官面前做伪证,来人哪,把他拿了!”
过来两名衙役,不容分说,直接将那名大夫扭着胳膊绑了。
“大人……大人饶命哪……”
县令厌烦的一摆手,“把他嘴先堵上,待本官问完仵作再听你说。”
一名衙役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团布,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那布腥臭腥臭的,令人作呕,那名大夫好不容易才忍下胃里的翻涌。
县令示意两名仵作,“继续说下去。”
仵作接着道:“宋大小姐体内确实有中毒的现象,这种症状正好符合几位大夫提到了吐血的症状,不过这种症状已经减轻,不会致死。”
县令眨着眼睛,“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说给宋大小姐诊脉,说她的病症无法医治了吗?”
“属下反复检验过了,治好宋大小姐这种病症的正是绯王妃的那种药丸。”仵作道。
听了这话,宋府那边所有人全都露出惊讶之色。
宋府的那些下人们并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宋老爷他们安排下的,他们只当阿娇小姐真的是被绯王妃害死了,现在听仵作这么一说,没想到王妃的药竟然这么神奇,就连几个大夫都说救不了的病,她只用三枚药丸就能治好……
只不过,要是那药能治好大小姐的病,为何大小姐现在还会躺在棺材里,她倒底是怎么死的?
“属下另有发现,请县令大人移步。”仵作道。
县令站起身,跟两名仵作进了棚子。
一名仵作托起宋阿娇的头,另一人将她的头发分开,指着头顶道,“大人,您往这里看。”
县令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
仵作只得亲手点指着一处,“属下发现宋大小姐非是中毒身亡,而是死于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