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本就无法视物,三皇兄那一剑对儿臣并未有太大的影响。”姬韶渊平淡的打断了宣德帝的话,“父皇无需自责,聂大夫应该告知过父皇,儿臣的身体并无大碍。”
宣德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朕已经将风儿放逐青州,若无诏令他将永不得回京。你放心……朕以后绝不会再心软,也绝不会让这宫中的任何人再伤到你们母子。”
听到宣德帝难掩伤心的语气,姬韶渊沉默了片刻,平静的回答:“父皇又何必如此?”
宣德帝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并未再做回应,话风一转道:“父皇将扬州赐予你做封地可好?既然你的身体并无大碍,等将养一阵子过后,可以到扬州去游玩些时日,或者六儿更喜欢其他的地方。”
姬韶渊墨眉微扬,“父皇若真想对儿臣lùn_gōng行赏,只需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即可。”
宣德帝慈爱的看着他问:“什么要求。”
便是他儿子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办法差人给他摘下来。
“降至赐婚,让儿臣早日将墨千君娶回长澜宫。”
*
桃花灼灼,春风徐徐。
转眼间,距离姬韶风被削王已过了三日。
京中各种各样的流言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姬韶风也已被遣去了青州的路上。姬韶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宣德帝雷厉风行的洗清,并将刑部和龙骑卫又交还了他手中,但先前那闹得人心惶惶的血案却被尘封在卷宗里,然后送入了一扇门内。
墨千君坐在梧桐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紫苑绿瑶带回来的八卦消息,嘴角勾起了一丝漫不经心的冷笑。
兵部几位大臣的案子虽然未查清个来龙去脉,但追根究底却和姬韶风脱不了干系,但据自己老爹所说,他虽然对和月王勾结并陷害姬韶渊一事供认不讳,却对兵部几位大臣家的血案却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并不知道那血案的凶手是谁。
有朝中多位大臣求情,再加上姬韶风的母妃——淑妃娘娘的娘家势力的盘根错节,宣德帝也无法将血案的罪名扣到姬韶风的头上,所以,便只能交代刑部继续追查,然后将姬韶风送去了青州。
啧,想来也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听起来严重,但在百姓的心中却不过是个听起来无比空泛的谈资,宣德帝治起罪来也可大可小。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种血糊糊的勾当,却能够给百姓带来难以言喻的恐慌,如果姬韶风的头上真的背上了几条人命,只怕宣德帝便不得不将他给处死来安抚民心了。
说到底……这古代的刑罚也不过是权利之下的游戏……
她不知道宣德帝到底有什么顾虑,却再一次因为难以言喻的疲惫而冷了心。
“小姐。”紫苑和绿瑶捧着水果和茶点来到墨千君的面前,见她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叹道:“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小姐还是这副没睡醒的模样。这几日你天天都缩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奴婢险些都认为小姐真的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呢。流轩阁和一扇门那边差人打探过好几次,说穆姑娘和一扇门里的人都想见见小姐,但奴婢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便自作主张的替小姐回了。小姐你再这般颓废下去,几时才能正常的出门啊?”
墨千君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她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两个死丫头何时变得像大姨妈一样讨人嫌,她就不能真的做一个笑不露齿坐不摇膝的大小姐么!
漫不经心的掀眉看了紫苑一眼,墨千君又懒懒的撇开头闭上了眼睛。
随她们说吧,小姐她最近身心疲惫,需要冬眠一阵子养养精神,等她吸收够日月精华有心情同他们玩闹,再来收拾这两个口无遮拦的臭丫头。
紫苑和绿瑶相视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今日是三月初八呢,小姐,你还记得这个大日子么!”
大日子?
什么大日子……三八妇女节么……
迟钝的脑袋像是漏了油的木头人一般转动了五秒,墨千君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自动飘过一张熟悉又可恶的俊脸。
迷蒙的大眼睛瞬间变得清冷,还夹杂着一丝幽幽的杀气,墨千君嘴角一扬勾起了一丝冷笑。
妈个鸡的她想起来了……
三月初八,这不是原定好的她与姬韶渊大婚的日子么。
如果不是他得罪了自己,如果他们没有解除婚约,今时今日她已经上了花轿嫁入了长澜宫,而不是在生机勃勃的春日里却像个冬眠的狗熊一般窝在自己的院子中,听着两个丫头意有所指的絮叨。
只不过,相比紫苑和绿瑶的聒噪,墨千君倒是万般庆幸和姬韶渊解除了婚约,没有草草的把自己送到那个混蛋黑心鬼的手里。
万一成了亲后才发现自己被坑的如此凄惨,还要因为暗影宫和暗帝之事为姬韶渊担惊受怕,估计等不到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她便会先搞把匕首一刀捅死他丫的。
“三月初八,好日子。”
如此三八的日子岂能成亲?让该死的姬韶渊见鬼去吧。
墨千君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在躺椅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再小憩片刻。
几日不同姬韶渊相见,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无比的清净,至于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