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凉出现,穆婉凝疲惫至极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恨意,“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小姐。”谢凉的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老阁主此生最疼爱的便是你这个孙女,他将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你,怎么可能忽略那么重要的东西?小姐再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有没有见过钦天监密室的地图。”
“不知道!”穆婉凝蹭地一下站起,几步冲到牢门前,握住那冰冷的铁棱叫道:“你身为流轩阁的管家,爷爷向来都对你不薄,可你竟然串通西域贼子害了我爷爷!我穆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要你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眼泪顺着穆婉凝的脸颊滚落,穆婉凝仿佛又回到了流轩阁那染血的清晨,看到她最尊敬的祖父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幕。
那日给墨千君送完添妆之后,穆婉凝便匆匆地赶回流轩阁询问穆顷之那镯子的由来。谁料穆顷之沉默了片刻后却将穆婉凝打发离开,要她第二日清晨再来请安,届时再告知她有关镯子的一切。
穆婉凝见穆顷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便听话地离开,但她惦记着祖父反常的神情,所以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早早地便去了穆顷之的书房。
谁料,当她来到书房的时候,殷红的血色刺痛了她的眼睛,穆顷之被人一刀刺穿了心脏,双目圆睁坐在桌前,而他的手中犹握着毛笔,面前摆着一张染血的信笺,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凝儿。
穆婉凝猜测,祖父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打算留下书信告知她真相,然后再亲自去处理有关硫磺镯子背后的麻烦。却不想他还未来得及将真相和盘托出,就遭到了贼人的毒手。
她本要拿着血书去找姬韶渊求救,不料父亲和管家突然出现,态度强硬地将她送到了太后宫里,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太后软禁,然后秘密地送来了幽谷,而看守她的人,正是在流轩阁当了十几年管家,打小看着她长大的谢凉。他竟是太后安排到流轩阁的细作,一直同西域蛮夷勾结来往,还唤那个六殿下一直要抓捕的月王为少主。
亏得她从小对谢凉也敬重有加,却不想身边竟藏着这样一匹饿狼。
“为什么……”穆婉凝瞪着谢凉问:“爷爷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是太后么!”
硫磺镯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太后与月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害了爷爷,父亲现在又是不是安全?一个又一个问题交织在一起,像是梦魇一般纠缠着穆婉凝。
多日以来的囚禁,再加上对流轩阁的担忧和失去至亲的痛苦,穆婉凝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若不是认识了墨千君以后,性格或多或少受了她的影响,也见识过兵部那么凄惨的凶案现场,或许她早就要陷入疯狂。
“老阁主并非是我害死的。”谢凉诡异地一笑,“小姐想知道杀了他的人是谁么?”
“是谁!”穆婉凝的眼底漫出了一片血丝,握在铁棱上的指甲瞬间因为用力过猛而崩断。
“江南第一公子,第一楼楼主,也是你念念不忘的六殿下的生死之交,慕容慎思。”谢凉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不可能!”
听到谢凉的回答,穆婉凝愕然一愣,随即退后了两步摇头道:“他没有杀害我爷爷的理由!慕容公子与流轩阁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会对我爷爷下那般毒手?”
“慕容慎思的确没有,但六殿下却有。”谢凉冷冷一笑,“你可知道老阁主隐瞒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当今交皇上又为何如此敬重老阁主?”
不等穆婉凝回答,谢凉哼了一声道:“老阁主就是民间朝堂都威望颇高的空空老人,镇国将军府的墨将军和钦天监的国师大人皆是老阁主的高徒。他在朝堂民间的名望,又岂是区区一个六殿下能比得上的。”
“那又如何!即便是如此,这和慕容公子有什么关系!”
听了谢凉所言,穆婉凝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祖父竟然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空空老人。可转念一想,这两人的确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而皇上对流轩阁的信任与厚爱也恰好证实了这一点。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祖父那个空空老人的身份,竟然会害得他横遭意外。
“小姐果然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虽然老阁主和阁主都把你当做流轩阁的继承人来培养,可你到底是个女娃,对庆国朝堂里的一切一无所知呢。”谢凉看着穆婉凝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轻蔑,“就因为老阁主是空空老人,所以便成为了六殿下的眼中钉。因为大庆国并不是只有一个皇帝,千百年来,那个朝堂上的皇帝都只是一个傀儡,真正掌握着大庆的根基国运,能决定所有人生死存亡的皇主子皆另有其人。扬州江都大营效忠的主子,你心心念念的六殿下,也就是暗影宫的暗帝姬韶渊,才是如今真正的天下共主。”
“你说什么?”穆婉凝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紧咬着嘴唇看着谢凉。
“想不到吧。”谢凉轻哼了一声,“姬氏皇族代代相传,占着那把龙椅千百年,享受万民朝拜和天下的供养。可到头来,他们也不过是成为了他人的靶子,一直都被暗影宫左右着气运。穆老阁主就是第九代暗帝的高徒,若非前任暗帝夺去了他的继承人之位,小姐你现在便是暗影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