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总觉得将公司经营的更大一下,挣的钱更多一下,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和良好的教育条件,可眼下却因为工作忽略了宝宝对于亲人的需要。
他本来就已经缺失了父爱,自己这个妈妈却连仅有的母爱也给不了他……小孩子太可怜了!
这么想着,顾爽已经妥协了。
她抱起宝宝,对周老太道:“阿姨,看这样子,今天这块小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您在家休息吧,我带他去温室里看看。”
“我不累的,不如我跟着过去?”
“不用了,您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也没有多少事了,我过去看看就行。”说完,接过周老太递过来的宝宝的小外套,给已经从小蚕蛹恢复过来的宝宝套上,娘俩一起出了门。
一撮毛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一出门,就像放了风似的,撒开四条腿风一样地跑出楼道,跑上楼顶花园撒起欢儿来。不过,一撮毛和熊熊一样,都很懂事,自从花园里绿化之后,就都很自觉地不去花池里捣乱。奔跑散步都是沿着花池中铺设的石子路,规矩的很。
不过,一撮毛毕竟不是熊熊,没有那么懂事,也没有那么多责任心,它除了每天早晚的遛狗时间,白天晚上都呆在屋子里,这样一次难得的放风机会,就让它特别兴奋了。
现在的一撮毛,早已经不是刚捡回来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不但伤都好了,连皮毛都特别光滑柔顺,而且,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撮毛竟然长大了不少,虽然身体还是圆滚滚的,却已经看出了将来必定很威猛,即使比熊熊差,也差不了太多。
一撮毛跑的飞快,很快就抛下顾爽娘俩跑的没影儿了。顾爽知道它是去找熊熊了,也不管它。果然,不多时,一黄一白两个身影就跑了回来。
宝宝已经彻底清醒了,挣扎着从顾爽怀里下来,扑过去,抱住熊熊的大头就是一顿搓摸,看得顾爽都有些牙疼。不过,顾爽并没理会熊熊投过来的求救的眼神,很无良地招呼一声,让熊熊带着宝宝跟上,自己直接抬腿朝温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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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中训迈着发飘的双腿再次回到钢铁小区,爬上那段不太高的楼梯,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孩子,正被一条身形巨大的狗拖着,一步步朝温室走,在这一人一狗后边,还跟着一只金黄色的小狗,那只小狗还叼着孩子的衣襟,看样子是想帮忙来着,可惜一撮毛个头太小,力气也不够,于是就成了宝宝抱着熊熊的脖子,熊熊拖着宝宝;一撮毛叼着宝宝的衣襟,宝宝又间接地拖动着一撮毛……真是一幅纠结的画面。
陈中训一下子愣住了。
陈中训看到那个和一大一小两只狗滚成一团的孩子,不由就想起自己那个孙子。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孙子的存在,却从没想过看他一眼,更别提像其他的爷爷那样疼爱宠溺孙子了。
他看着那一大一小两条狗中间夹着一个胖胖的小身子,以那么一副纠结又颇有喜感的姿势,一步步从他不远处的小径上走过,直奔温室而去。孙子也该这么大了吧?不知道跟着他妈妈好不好?不知怎么的,陈中训觉得原来的顾爽会是个温柔而称职的母亲,但是现在……想想他见到的那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还有那得体的谈吐,还有和邹凯斌以及一干官员商人应酬自如的女人,他却有些不相信了。
一个女人当过分地打扮、过多地把精力用在应酬和事业上,她还有时间理会孩子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陈中训混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罢了。他一次都没见过那孩子,心里还根本谈不上什么挂念。
突然,不知怎么的,那头壮壮的白色大狗突然绊了一跤,连带着,搂着大狗脖子的孩子还有后边的黄毛小狗,都齐齐跟着跌倒了,两狗一娃骨碌碌滚成了一团。
陈中训完全是下意识的,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只不过,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动作极不协调还非常缓慢。等他跑过去,一大一小两只狗狗已经爬起来了,那个孩子也搂着白色大狗的脖子站了起来。
孩子看到踉踉跄跄跑过来的老男人,很有些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这个爷爷怎么了?那么大个人,走路怎么比他还不稳当?
这么疑惑着,宝宝禁不住就问了出来:“老爷爷,你怎么了?”
隔着两步距离,陈中训看着仰着头朝着自己的胖胖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充满了疑惑。那甜糯糯的声音,让人禁不住地喜爱……可陈中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看到孩子的脸,他就觉得手脚都没处放了。看到这个孩子的小脸,他就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儿子张着小手,迈动着小胖腿向他跑过来的,喊着爸爸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这个孩子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再问了,他立刻就确定了,这个孩子就是儿子与顾爽生的那个,也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孙子!
面对着孩子的乌黑清澈的眼睛,陈中训突然觉得天地之间一下子逼仄起来,连空气都压缩了,让他呼吸困难起来。
他盯着孩子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愣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以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狼狈而逃。
一边逃,陈中训一边觉得心底某些沉积多年已经腐烂的东西翻腾了出来,恶臭熏天。
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讨者,只能避在墙角,偷偷地看着别人幸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