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有所了解。但如果你希望我作出正确的判断,请先给我讲一下大海的形势。”我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她,如一个虚心请教的学生。
提督斜看我一眼,大模大样地坐下,瞬间开始严肃地指点江山:“现在的东南亚是普依雷拉商会和库恩商会在争霸;至于印度洋,阿拉伯的伍丁商会代表了穆斯林的势力,至于盘踞在卡利卡特的某个家伙,我很乐意看到他破产的样子;而非洲,在我归国之前还没有什么非常突出的势力;真正强大的是地中海,但我并不清楚那里的形势,因为当初我在英国求学,那是一个与地中海最强势力争斗的国度,如果真的要说,北海的发展潜力非常强却没有足够的商业环境,我们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盟友。”
“……北海在哪里?”
我的问题让提督保持了个非常不雅的大张嘴姿势,许久才回过神来:“北海……离我们非常遥远,虽然说西方的航海家证实大地是圆的,但我不得不形容那个地方在世界的另一头。”
“很遥远吗?”我沉思起来,“听说现在在东南亚的势力是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他们的祖国厉害吗?”
“确切地说,那两个国家……一个正在没落,一个还不能真正称为一个国家。”提督没有说死,“但毕竟是称霸过大海的国度或者生机勃勃的势力,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没落或者昙花一现。”
“那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他们在几年之内有没有能力派国家的舰队来我们家门口。”我不以为意,“或者说,从东南亚到那两个国家一个来回需要多久?”
“你……又想弄险?”提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猜到我的想法。
但我对她的用词有些不满:“什么叫弄险?私家势力想在国家嘴里夺食,能够按部就班吗?”
“……好吧,葡萄牙正有被别人吞并的危险,而荷兰暂时还没有足够实力登上争霸舞台。”提督提起几案上的毛笔,随意书写着,“你弄一个三年之内的计划吧。”
“三年……”我看向外面码头上的人们,“你对东南亚的人会不会有对大明人那样的感情?”
“你是指……”提督停住笔,略有诧异地抬头。
“或者说,你想获取东南亚的目的,最终是掠夺财富?驱逐其他势力?为大明开疆阔土?还是自立门户?”也许这样的话有不敬的嫌疑,但我是商人,对道德什么的不像那些书生那么欲说还羞。
“……你的野心真的不小。”提督似乎被我吓了一大跳,好久才放下笔起身,“我先出去了,十天后舰队到澳门,那时候我想听你的计划,还有你的想法。”
“澳门?”
“拜访一位故人。”提督深深地回望我,“郑……森,我真怀疑你竟然会有潦倒得快死的时候。”
“所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微笑这看她关门,我俯身去看提督那未完成的书法,“……弦断…有……”
弦断有谁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