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点点头,苏星河笑了:“既然如此,我说你是我师弟,你也的确受了我师父的传承,又怎能不听我言呢?”
虚竹挠挠自己的光头道:“这个,那个……这不一样的。”
苏星河道:“什么不一样?你莫要找借口,你就是不听你师叔祖的话,也不顾自己师叔祖的安危,哼!”
虚竹急道:“不,不是的,小僧想请你救救我师叔祖的。”
苏星河道:“哦?那是我师弟跟我说呢?还是少林寺的小和尚在求我?”顿了顿笑道:“这你可要想清楚啊,玄难大师和少林派的另外几位和尚,都中了丁春秋的毒手,若不施救,性命旦夕不保,当今之世,只有你一人能够救得他们。至于救是不救,那自是全凭你的意思了。”
虚竹急的直挠头、又跳脚却又说不过他,想那苏星河被人称为聪辨先生,即使不说话也能辩的他人哑口无言,何况是现在重新开口说话呢,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和尚能说得过的?
半晌虚竹忽然问道:“我师伯祖确是遭了丁春秋的毒手,另外几位师叔伯也受了伤,可是,可是我本事低微,又怎能救得他们?”
苏星河见到虚竹不再说自己是少林弟子什么了,已经有了服软的迹象便微微一笑,说道:“师弟,本门向来并非只以武学见,包罗万有。你有一个师侄薛慕华,医术只懂得一点儿皮毛,江湖上居然人称‘薛神医’,得了个外号叫作‘阎王敌’,岂不笑歪了人的嘴巴?玄难大师中的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那个方脸的师父是给那铁面人以‘冰蚕掌’打伤,那高高瘦瘦的师父是给丁春秋一足踢在左胁下三寸之处,伤了经脉……”
他滔滔不绝,将各人的伤势和源由都说了出来。虚竹大为惊佩,道:“前辈,我见你专心棋局,并没向他们多瞧一眼,又没去诊治伤病之人,怎么知道得如此明白?”
苏星河道:“武林中因打斗比拚而受伤,那是一目了然,再容易看也没有了。只有天然的虚弱风邪,伤寒湿热,那才难以诊断。师弟,你身负师父七十余年逍遥神功,以之治伤疗病,可说无往而不利。要恢复玄难大师被消去了的功力,确然极不容易,要他伤愈保命,却只不过举手之劳。”见到虚竹终于掉入了自己布下的局,苏星河很是高兴,不过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实际上这也是为他好,毕竟他现在一身内力却不懂如何运用,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且如果不教会他导气归纳的法门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内力反噬了。
看见虚竹虚心求教,于是苏星河也不藏私,将如何应制个人的方法、又要如何推功运穴教给了他。这虚竹悟性倒也不错,在苏星河的指点下,居然已经可以慢慢的给自己的师兄弟们疗伤了,然后又用刚刚得到的内力为玄难逼出了寒毒,内心中即使颇有怨气,但却也知道了这逍遥派得厉害。
不说苏星河怎么调教虚竹,在石屋中的丁一却陷入了麻烦之中。原来无崖子之前将自己毕生的功力凝聚起来传给虚竹,为了害怕功力在传送过程中的虚耗,还用自己的生命力来维持。
就是这样的做法,原本是即将故去的前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转给后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偏偏丁一要将他救过来,却是麻烦大了。
因为无崖子的生命力已经将逝,这还好有了救治阿朱的前车之鉴再救治无崖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无崖子的生命力和功力联系在了一起,即使丁一能够为他补足生命元力,却又会因为内力的消失,依然会迅速的老化,然后逝去。
在源源不断的用阴阳和合功的功力保证无崖子的生命,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思索有什么办法,却迟迟的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两个问题。无崖子挣开双眼,看着一脸焦急的丁一道:“大师兄,不用了……”
“住口!没脑子的家伙!哦,对了!拼一拼吧!”因为无崖子的突然说话,丁一忽然想到了他传功拿自己也能传功给他啊,以自己的内力想必完全可以补足他了。当下道:“凝神收心,意聚丹田!”说完忽然一股巨力用出,将无崖子托起和自己正好形成一个相对的盘膝姿势,却不过无崖子是倒着的,头顶和丁一的头顶对着。
原本丁一不管是传功还是为他治疗残躯,根本无需用出这种姿势,不过现在两管齐下他却没有把握,这样的姿势虽然不美观,但却是最能避免损耗和各种其他问题的最佳办法。
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内力从丁一的头顶百会穴和双掌之中输送到了自己的体内,无崖子挣扎着就要说话,他自然清楚这北冥神功的传功之法可是能将一个绝顶高手生生耗死的,他可不想因为救自己而让丁一为他牺牲。
丁一感觉到他有所动作,传音道:“别动,不想我为你陪葬,你就别乱动!”这话果然有效,无崖子果然再不敢轻易的动弹,只能乖乖的接受丁一传来的内力。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空空荡荡的丹田、气海渐渐的被再次的充满,那和自己同根同源的北冥神功的内力正渐渐的填充满自己因为传功而枯涸的经脉,而自己渐渐丧失的生命力居然也被慢慢的补满了,就连四肢百骸中断裂的经脉、受伤的瘫痪处也渐渐的传来一阵炙热感。
无崖子默默的紧闭双目,一滴眼泪自他眼中流出,滴在了丁一的脸上,丁一笑了笑,此时两人基本上算是同根同音,根本无需费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