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拿绳索套住他的金兵还未来得及高兴收紧绳索,就被陆仁甲反手拉了过来,单刀一立,便仿佛是自己撞上刀子一般立刻便被分尸两半。
这新亭侯这把刀,锋利无比。此时随着他发力猛砍,周围触者无不是断手断脚,中者更是被分尸当场。而且此时他身处金兵包围之中,屋檐上的金兵根本不敢随意的放箭,毕竟他们虽然精通箭术,但这等情况下难免会误伤了自己人。
有不少弓手看着陆仁甲肆虐自己的同胞,当即便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抽出了弯刀就冲向了他。却不仅仅没有半点的作用,反而更加让弓箭手无法尽情施展。
不过陆仁甲毕竟还是一路赶来,体力本来就将近耗光了,此时一通爆发,等到了渐渐清醒过来后,只觉得浑身无比的酸胀,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就想要耷拉下来。
便在这时,远远的一声惨呼传来,似乎是女子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却见那公主赵凤被砍断了左手,更是被一人从背后扑上在心口处补上了一刀,显然已经不行了。
他立刻发力往那边赶去,但却被牢牢的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看着一队骑兵将一身龙袍的皇帝抓走,当即怒喝一声道:“金狗,有种便和爷爷一战,逃什么!”却心神一分,立刻就被身后的一人刺中了一枪。
陆仁甲只觉得一痛,当即更添了愤怒,反手一刀将这人砍成两段,怒吼道:“混蛋金狗,有种来杀我啊,来啊,胆小鬼……”说着话,单刀挥舞越来越急,周围的金兵立刻死伤大半,被他生生的冲出了一条血路。
但他一路被金兵拖延,又哪里可能追的上马匹之力。而且气力渐消,立刻就感觉到对方的兵刃的沉重了,暗忖道: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也好,哈哈,黄泉路上便和王大哥一起走,也好有个伴!
想至此,再无防御出手尽是杀招,反而更添了几分悍勇,仿佛临死反扑的饿虎一般势不可挡。
渐渐的,模糊了意识的脑中,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手臂也渐渐的只是在不停地挥动了。周围的一切忽然间变得好安静、好安静!那喊杀喊打之声,似乎离自己好远、好远!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尽是一片尸体,说是尸山血海也毫不为过!而他则是这片地狱中唯一一个还站立着的人!
他缓缓的将拿刀的右手举了起来,仿佛是举起千斤重的担子一般,费了好半天才抬到面前,看着那已经被染成了血红一般颜色的新亭侯,他忽然哭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这顿悟不能再来的早点呢?如果早上一会,兴许王大哥便不会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哭声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你在哭什么?”
陆仁甲扭头看去,却见一个少年披着一身的鲜血从远处走来,英俊的面孔上此时寒霜满布,那下垂的长剑上是不停滴落的鲜血,皮靴落下是一步一步迎着心跳般的跃动!
陆仁甲道:“你……你怎么来了?这里如此危险,你来干嘛!”
这人赫然便是丁一的另一个徒弟,慕容复和阿碧的儿子,独孤心!他在山庄中苦等丁一不至,心中恼他不守信诺,便出了山庄,一路游走想要找寻父亲一般的丁一。因为最后一次听说起丁一的出现是在北方的辽国而且似乎还和那金国有过交集,于是便往北走来。
他不骑马,光凭轻功赶到汴京附近的时候,却从逃难出来的百姓中得知了汴京被迫的消息。听到这消息后,他立刻放弃了继续北上,打算抓几个金兵来逼问一番知否知道丁一的下落。
但是等到他从城西入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无数的金兵奔涌而出。于是他手持丁一所赐的紫薇软剑一路杀将了进去,却看见了仿佛入魔一般只知道砍杀的他的师兄仁甲!
想到丁一所说的忠义,他克制下了自己想要离开的冲动,留下来守护着陆仁甲,凡是有胆敢想要用弓箭杀他的人,尽数被他提前杀死了。这些金兵因为绳索对付陆仁甲无用,只当一身浴血的独孤心也不怕这些,所以只是冲上来拼杀,却被他仿佛闲庭信步的斩杀殆尽!那自创出极其简单的八招剑法,配合着他的身法,这些士气全无的金兵根本无法伤到他。
听见陆仁甲的苦音,独孤心道:“哭什么?”
陆仁甲愣了愣,哀嚎道:“我哭了啊?是啊,我哭了啊!我恨自己没用啊,为什么啊!师傅,我又哭了!师傅,我给你丢脸了!师傅……”哭叫声中,早已透支的身体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斜斜的倒了下来。
独孤心一愣,瞬间冲了上去,扶住了陆仁甲,却是也被带的身形一歪,险些跌倒。便是冷静的控制了自己体力的他,此时也是将近虚脱了。长叹了一声,看向了天际道:“师傅,你在哪啊?”
一阵腥风吹过,将远处的厮杀声传了过来。看着死去多时的王明,脱力晕迷的师兄,却终归是身单力薄,无法对抗金兵势众啊!
靖康元年,金军仅以四万人南下,一路锋芒如入无人之境,连破北宋二十七州,兵锋直指宋都汴梁,黄河北岸宋地皆陷没。
北宋朝廷本想借黄河天险以御金兵,但戍守黄河南岸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