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朔铭的话,陈炯明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陈炯明的眼中再次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se。
“正是。”陈炯明把心一横,朗声说道,“陈某乃辛亥一老卒,毕生为民主共和奔走,绝不为帝家鹰犬!袁家皇朝的奴才,陈某毫无兴趣!闽粤湘滇桂五省,同气联枝,为我华夏半璧根基之地,如能联省自治,为我华夏之新表率,dang涤瑕秽,开一新天地,何不为美?”
“瀚之自主政赣西,强军富民,赣民仰望,如能举赣省加入联省自治,我东南新天地必成,以华夏半壁为全国之师,则共和中国必成。瀚之以为如何?”
陈炯明说完,紧紧地盯着杨朔铭,等待着他的回答。
杨朔铭没有回答陈炯明,而是不动声se地笑了笑,反问道:“贵党领袖于粤省举事,口号即为‘推翻帝制,恢复共和’,竞存以民主共和能生根于中国而为毕生奋斗之目标,与领袖思想并无二致。以竞存之大才,为何却不见重用?竞存可否告我?是否也是因为这‘联省自治’的主张?”
“我所倡议联省自治,是为了真正能在中国实现民主共和,不象某些人,挂着民主共和的羊头,卖的却是**独裁的狗ou。”陈炯明说着,从衣袋内突然掏出了一把小小的手枪出来。
看到陈炯明的动作,杨朔铭身边的唐徐二将和卫士们脸se都是一变,手不自觉的都向枪套摸去,而杨朔铭只是双眼微微一眯,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此时的他,通过“级电脑眼”已经判断出了,陈炯明的动作并没有恶意。
陈炯明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卫士不要妄动,他向前欠了欠身子,拿枪的手轻轻向前一推,这支小小的手枪快划过长长的桌面,刚好在杨朔铭的面前停下。
杨朔铭用手轻轻的拿起了这把小巧的德国造“mao瑟”小手枪,好奇地把玩了一下,然后向陈炯明投过询问的目光,等待着他的解释。
此时坐在陈炯明身边的程璧光,也用惊诧的目光看着陈炯明,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瀚之想知道这把枪的来历吗?”陈炯明看着杨朔铭说道,杨朔铭点了点头。
“这把枪,是被你用飞机投炸弹炸死的那个人,jiao给卫兵用来杀我的。”陈炯明的话里透着说不出的辛酸和苦涩。
听了陈炯明的话,不但杨朔铭、唐璟和徐元锦三人面se一变,连程璧光的脸上都现出了无比震惊之se。
“他一意要驱民北伐,我主张保境息民,联省自治,这本是政治分歧,要其主旨,都是一心为国,且同为党内同志,可竟然到了用这种手段的地步,着实令人寒心。”陈炯明说着,声音变得嘶哑起来。
听了陈炯明的解释,杨朔铭震惊之余,内心已是一片雪亮。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他在中学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不止一次的讲到,陈炯明在国民革命军北伐的关键时刻背叛革命,动叛1uan,并炮轰广东大元帅府,想要打死伟大的革命先行者,致使北伐失败,伟大的革命先行者被迫逃到军舰上避难,而年轻的国母则为了掩护领袖脱险而不幸流产,以至终身不育。
杨朔铭现在还记得,老师讲到这段“悲壮的历史”时,那为之沧然yu涕的表情。
可历史的真相,果真如此吗?
喜欢刨根问底的杨朔铭,对于伟大的革命先行者一直十分信任的陈炯明,为什么要在“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突然叛变革命,甚至于要致伟大的革命先行者于死地而百思不得其解。
而现在,他却从陈炯明的嘴里,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竞存是怎么知道此事的?”程璧光问道。
“他派来刺杀我的人,是大元帅府的卫士,这把枪便是他jiao给那名卫士的,但那名卫士知道我陈炯明罪不至死,没有听他的命令,而是跑来告诉了我。”陈炯明说道,“我害怕此事一旦声张出去,有碍革命大业,于是隐忍不,只是嘱咐那名卫士不要泄漏,并安排他到外洋避难。”
“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怕别人知道了。”陈炯明的目光扫视过对面,最后又停留在了杨朔铭身上。
此时的杨朔铭,看着手中的小手枪,想起了自己在美国洛杉矶时的遭遇,炸平粤秀楼所残留的那一点道德负责罪至此消逝得无影无踪。
“竞存所言南方联省自治,不失为民主共和之一尝试,然而现在却并不是进行这样尝试的时候。”对于任何有可能导致中国陷入分裂状态的事物都抱有极度警惕的杨朔铭先是对陈炯明的良苦用心表示了理解,但马上又用委婉的语言给予了否定,“如今日本对我国又蠢蠢yu动,yu将满蒙分裂出我中华版图,若现在东南半壁联省自治,与自立一国何异?这岂不是给日本人送了一份大礼么?”
听了杨朔铭的话,陈炯明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显然,对于日本长久以来对中国所持有的野心,陈炯明也是非常清楚的。
对于伟大的革命先行者一直接受日本的帮助,他一直也是不赞同的。
“我知竞存之意,重在‘自治’而不在‘联省’,所谓‘联省’,迫于无奈自保之也。”杨朔铭象是早就窥破了陈炯明的心思,娓娓说道,“而‘自治’则需在共和之国才有可能实现,‘共和’若复,‘联省’便无意义,我若许竞存以‘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