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履带式铁甲战车,姐夫当年设计的那一种。”黄晟翔笑了笑,说道,“英人为保密起见,称呼此类铁甲战车为‘tank’,咱们在欧洲的部队后来也沿用了这个称呼,传到国内就成了‘坦克’了。因此等铁甲战车在平坦宽阔之地纵横无阻,故汉译为‘坦克’,即‘坦途克制’之意。”
“那太好了,这种铁甲战车可以一当百,有它们在,我就放心了。”黄韵芝笑道,“段总长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又和弟弟唠了几句家常之后,黄韵芝便带着黄晟翔来到了后堂的电报房,将段祺瑞写给杨朔铭的信交给了译电员,马上编译发出。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这封信才译完发了出去,在亲眼确定所有这一切完毕之后,黄晟翔才要回了段祺瑞的信件原件,然后起身告辞。
送走了弟弟之后,黄韵芝回到自己的房间,飞快地取出了纸笔,开始凭借记忆将段祺瑞的这封信的内容快速的写了下来。
广西,桂平,南直隶巡阅使行辕。
“陆军部不经由正常的通讯渠道和咱们联系,却转经我家里的无线电台发来电报,”杨朔铭看到几位部下都看完了这封长长的电报,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样子段大总长为了‘再造共和’,可是用心良苦啊。”
“这就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僭主政治’,是吧?”唐璟冷笑了一声,“‘再造共和’,说的倒好听,只怕还不如君主立宪呢。”
听了唐璟的话,徐元锦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而陈炯明和程璧光的脸色却都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
对于富有学识的两位新派军人来说,“僭主政治”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的相当清楚。
“僭主政治”特指以非法的手段取得政权者建立的**统治,也称“无限制的**统治”。。“僭主”一词起初并无贬义,早期希腊的僭主政治一般对于肃清氏族制度的残余曾起积极作用,但在激荡的政治斗争潮流中却往往不能久存。亚里士多德在分析“僭主政治”时曾有过论断,就是按照道理最能维持统治的是实行仁政,但是僭主是万万不可能实行仁政的,因为这是和僭主利用权力来获取利益的本质需求相矛盾的。
对于是“历史后来人”的杨朔铭来说,他对“僭主政治”所带来的危害和欺骗性,却知道得更加清楚。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僭主们往往有其自行的一套办法,一是分化民众,阻止民众形成统一的共识,对此限制舆论是必要的。二是恐吓民众,用所谓“千年不变”“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准则,用牢牢掌握的军队来实现恐吓。三是去除威胁,这已经从亚里士多德时代的暗杀市民领袖进化成了十二金人,并以一种愚民化的政策控制任何可能形成武器的东西。
纵观中国历史,从秦以后,没有一个朝代的轨迹能够脱离过这三样必然的把戏
现在,选择走同样道路的段祺瑞,当然也不可能逃离王朝兴衰的必然规律
而最终僭主们在人心丧尽之后,最后的苟延残喘只会使做出新的变革的选择变得愈发艰辛,而对于拥兵自重的强烈需要最终将导致军队权力的完全失控,野心家们则从中嗅出军队的利用价值,这样一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杨朔铭想到自己所在的那个信息化加速开放的社会,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痛。
他知道,可以认为1966年前的国家领导政党曾经尝试过采用新的体制来逃离这个必然的历史命运,但是在1976年之后却发生了完全的逆转,那场史无前例的“**”并没有为中国带来一个新的思想,一个新的政体。而是又一次退化成了又一轮的王朝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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