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红的血,凝结下来,变成了黑色的块团。
土地养活了人们,可人们现在又慢慢地归化为泥土,把他们在人生里程中从大自然摄取过的东西,又无偿地退还给了沉默的大地。
善良的民众,他们生生息息在这块土地上,但他们却都象散沙似的,被那残杀成性的匪兵把他们随意地**残杀着……
他们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善良
而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很快便会见识到另外一场杀戮
就在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一小队身上穿着灰黑色军服,携带着造型怪异的枪械的军人正伏在那里,一位军官模样的人举着一架望远镜,望着远处的篝火和篝火旁发生的凄惨景象,脸上的肌肉微微地颤了颤,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赫然躺着几名匪兵的尸体。
“头儿动手吧”在他身边的一名军人用浓重的湖南口音说道,他目视着这一幕惨剧,一时间发须倒竖,目眦欲裂。
“再等一会儿。”军官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命令道,他的口音表明,他也是湖南人,“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得多,我们必须要做到完全的攻其不备。”
军官仍然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在看到匪兵们完全的沉浸于他们的游戏当中的时候,他果断的打了个手势,下达了战斗命令。
很快,所有的战士三三两两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过不多久,怪异的“哒哒哒”的枪声便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带着母女二人逃进树林的贺文长突然停下了脚步,母女二人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停止了奔逃。
贺文长回头望了望远处已经火光冲天的村庄,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脸上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怎么了?云清?”姑娘有些惊恐地问道。
“这他娘的是什么枪?动静这么怪。”贺文长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向姑娘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
“怎么可能有这许多机关枪?”
贺文长又听了一会儿,很快,这怪异急促的枪声一点一点儿的平息了下来,贺文长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母女二人继续向前跑去。
“头儿,都清理干净了。”
彭庆中垂下了手中还在冒着烟的新式冲锋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此时在他的面前,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匪兵们的尸体。
在尸堆之中,隐约还有身受重伤没有断气的匪兵们的呻吟声,而不用突击队员们动手,一些村民听到了呻吟声,有的拿过木棒,有的拿过刺刀,走到受伤的匪兵身前,或打或刺,将对方毫不客气地结果掉。
不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鼓庆中不自觉的循声望去,他看到几名赤着身子的女子正在那里哭泣,而一个姑娘举着一把刺刀,机械地向身边的一具匪兵的尸体胯间猛刺,尽管的飞溅的血点不时的溅到了她的脸上,但她似乎混然不觉,只是木然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直到一名村民赶过来给她披上衣服,夺下了她手中的刺刀。
看到这一幕的彭庆中,心里再次被刺痛了,手中的冲锋枪不自觉的又举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寻找目标射击,
“怀华,没事吧?”一名受了轻伤的军官注意到了彭庆中铁青的脸色,关切的问道。
彭庆中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重新垂下了手中的新式冲锋枪。
“咱们这一次杀是杀得痛快了,可回去怕是不好交待了。”这名军官晃了晃手里同样型号的新式冲锋枪,苦笑了一声,“咱们这次劫了军火库,偷了这许多‘火龙杆子’出来大杀四方,小杨知道了,不气疯了才怪。”
“他小杨现在不出兵,我们就用实际行动催促他出兵。我就不信他小杨看了这些,还坐得住。”彭庆中看着周围的匪兵们的尸体,恶狠狠地说道,“这‘火龙杆子’反正是刚研发出来的新枪,就权当测试好了。”
彭庆中1898年出生于湖南湘潭,幼年只读过两年书,因家贫而辍学务农,曾下过煤窑作工,幼时便备尝艰辛。彭庆中性如烈火,疾恶如仇,15岁时曾参加饥民抢粮,遭官府通缉,遂背井离乡,1915年入赣军当兵,入杨朔铭创办的赣军夜校学习,以成绩优异毕业,成为了一名赣军后勤军官。
彭庆中出身下层,关心民间疾苦,常常用自己的军饷周济困难的战友和穷苦人家,并且在军中秘密组织了“救贫会”,成为其会长。作为一名出身湖南的军官,彭庆中一直对家乡的情况十分关注,在此次湖南陷入前所未有的军阀战祸之后,彭庆中从报纸上和湖南籍学生那里了解到发生在家乡的惨祸,愤激欲死,他先后多次给上峰写信,要求赣军出兵助湘省军民驱除张敬尧和唐天喜,但一直没有回音(他毕竟只是一名负责后勤的军官)。
在得知家乡的战祸愈演愈烈之后,彭庆中决定不再等待,他秘密联络参加“救贫会”的湘籍子弟,暗中组织了一支突击队,在一天夜里盗取了兵工厂里的大量军械弹药之后,潜入湖南,开始了打击张唐匪军的行动。
由于在赣军担任军职多年,对于“高科技军阀”杨朔铭组建的完全不同于中国其它地方部队的赣军,彭庆中有着很深的感情。为了不影响赣军的军事行动,他没有打军械库里的装备的主意,而是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从兵工厂里偷出了最新研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