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朔铭的话,海军军官的脸上微微一红,显然他明白这位他原来以为并不太懂海军的海疆巡阅使兼代理海军部长说的话切中了要害。
“轻型战舰的作用,首先是要保护本队主力舰,其次是在海战结束之后,来清理残余的,而不是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攻击敌人的主力舰。现在的主力舰,副炮火力密度已经大大提升,轻型战舰是很难实施攻击的。”杨朔铭接着说道,“如果按常理推断,不管是我们,还是日本人,应该是两方面都不会允许在这种时候发生轻型战舰之间的混战。”
蒋百里明白了杨朔铭的意思,不由得连连点头。
“坦白的说,我一直担心夜战的发生,因为我不认为以我们现在的作战水平,在夜战中能够取得战果,可它偏偏还是发生了,而且战果还相当的辉煌。”杨朔铭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而日本人的表现也是够让人费解的,照理说,日本海军作为一支富有经验和成熟的海军,是不会这样的派出轻型战舰和我们的舰队纠缠的。”
听了杨朔铭对日本海军的评价,蒋百里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天要亮了,百里兄累了一整天,休息一下吧。”杨朔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蒋百里,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是这一两天就可以做完的。”
百里这时也感觉到了身上的倦意,他点了点头,说道,“你瀚之老弟也要多注意休息,可不能再这么‘晚睡早起天天熬,一根蜡烛两头烧’了。”
“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了,我们正好都可以休息一整天。”杨朔铭笑着看了看窗外,说道,“内子想要我陪她去这附近的庙里看看,我就偷一回闲好了。”
“这里本就是名胜之地,既然来了,应该好好看看,”蒋百里笑道,“再说了,你新娶未久,老这么夜不归宿的,夫人怕是会不高兴的,这一次就好好陪陪她吧。”
杨朔铭含笑点头,蒋百里笑着告辞。杨朔铭将文件收好,目光忽然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样东西上。
这样东西看起来是一支银白色的没有任何记号的笔,粗圆钝厚,泛着特有的金属质感,但杨朔铭知道,这是他定制的一支钢笔手枪,今天刚刚送来。
杨朔铭将钢笔手枪摆弄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表,将钢笔手枪放进了衣袋里。
一缕淡淡的曙光穿破东方天际的云霭,浓黑的暗夜好象涌动的潮水一样向远处退去,附近的山野里传来了一阵阵狗吠和雄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大地、山川、河流、村庄、庙宇就在这充满诗意的黎明中渐渐的现了出来。
早晨6时许,山路上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人声,此时路边的一处草丛里有了动静,两支守候了很久的带着黑洞洞的枪口的长枪几乎同时从岩石的阴影里伸了出来。
晨雾缭绕的山路转弯处很快出现一队隐隐绰绰的黑影,从准星缺口处望出去,能看清走在前面的是持枪行进的卫兵,卫兵之后是骑在马上的军官,军官后面紧跟着几乘沉甸甸的滑竿。滑竿上的人因为距离过远看不清面孔,只能猜出有男有女,一共五个人。
“我x先打哪一个啊?”趴在石缝下面的年轻枪手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那张表情紧张的脸看上去很稚气,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日他娘你打前面那个我打后面那个……反正只好撞运气了”年长的枪手狠狠啐了一口,有些焦躁地说道。
“可是老叔,要是打不中可怎么办?”
“你他娘的害怕啦孬种……你不想报仇了?想想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头挂在电线竿子上”
“……呜呜呜……”少年枪手忍不住捂住脸哭泣起来。
“你他娘的给我滚开,胆小鬼”中年枪手狠狠地给了少年一个嘴巴,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带上老毛子里给你的份子钱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别让老子再看见你……我张老八对天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掉这个小王八崽子为你爹娘和铁路公司死在他那个混蛋老丈人手里的人报仇雪恨……”
岩石后面的声音沉寂下来,少年枪手抹去眼泪重新举起了枪,这一回他变得不再胆怯,眼晴里闪动着愤怒的火苗。
在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柄精光闪烁的霰弹枪。而在年长的枪手手里的,也是同样的一柄枪。
这时路上的队伍已经走近伏击圈,滑竿上的男人全都戴着礼帽和墨镜,这就给两个枪手辨认目标带来了很大的困难。虽然张老八对那个年轻的军人一直留有深刻的印象。
不知怎么,那位一嘴京片子的俄国男人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个人,不光杀了咱们党组织好多人,凡是触犯他利益的,他都会杀掉川路公司当年只是想多从政府那里弄些资金来建铁路,但他想把四川的铁路控制在自己手里,所以才会让他的老丈人杀了那么多的铁路公司的人……只要除掉这个人,咱们中国的事情就好办了,杀了他,**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而你们将来统统都会青史留名”神秘的俄国男人拍着四川铁血暗杀团一号杀手的肩膀说道:“……我的情报很可靠,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们啦”
张老八们不懂政治和**,对名垂青史也根本没有兴趣,只是因为对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