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陶治国停止了哭泣,他抬起头,掏出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坐在身边的nv军官。
“让你见笑了,楠楠。”陶治国对那位nv军官——他的妻陆军上尉程楠说道。
“这有什么了。”程楠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我也是从欧洲回来的,那场战争,有太多令人难以忘却的地方。好多姐妹在去军人陵园祭扫的时候,都会哭得死去活来。”
“是啊所以我讲这样的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陶治国o了o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程楠温柔地抚o着他的手,当她柔软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腕上的一道疤痕时,不由得微微一颤。
“这是毒气non的?”程楠问道,“是光气吗?”
“不是,是芥气。”陶治国答道。
“芥气?”程楠有些奇怪的问道,“就是被人称为‘毒气之王’的那种毒气吗?”
“对,你知道,随着毒剂的不断出现并在战场上的大量使用,各式各样的防毒面具也逐渐产生和得以完善,防毒面具已足以防护通过呼吸道中毒的毒剂,这使得化学武器的战场使用效果大大降低,这个时候德国人悄悄地研制了一种全的毒剂,作用方式由呼吸道转向了皮肤,这就是芥气。”陶治国点了点头,说道。
“芥气学名为二氯二乙硫醚,纯品为无se油状液体,有大蒜或芥末味,在一般温度下不易分解、挥发,难溶于水,易溶于汽油、酒jin等有机溶剂。它具有很强的渗透能力,皮肤接触芥气液滴或气雾会引起红肿、起泡,以至溃烂。”
“这么厉害啊。”程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德国使用芥气炮弹仅仅三个星期,其杀伤率就和往年所有毒剂炮弹所造成的杀伤率一般多。英法军队伤亡惨重,还是在伊普雷,我记得那是1918年6月14日,夏天的一个温和的夜晚。大概在10点左右,突然间德军阵地上响起的隆隆炮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大批77毫米和105毫米的炮弹尖啸着飞向我们部队的阵地。英国人一听炮响就匆忙躲进了掩体,还在那抱怨为这么美好的夜晚遭到破坏而惋惜,嘴里不断地唠叨:这些该死的德国佬,太不懂得lan漫了”
听到陶治国说的风趣,程楠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但是丈夫的讲述很便结束了她轻松愉的笑声。
“但是当时无论是英国人、法国人还是我们,还不知道,毒魔已悄悄向我们伸出了罪恶之手,因为这次德军发se的可不是普通炮弹,也不是士兵们所熟悉的那些毒气弹,它是芥气毒剂弹。当它炸开时的烟雾只对眼、喉有轻微的刺ji作用,初并没有其它特别的反应。当时一些士兵甚至不愿戴上那使人难受的防毒面具,擦掉那些粘糊糊的油状液体后,大多数很回去睡觉了。当时我们并没在意。我们哪里晓得,那时毒液已潜入他们的身体,几天以后将会出现让人恶心和痛苦的反应。”
“第二天凌晨,很多士兵由于眼睛疼痛难忍而醒来,使劲o着眼,好像里面有砂砾在磨一样,然后又不断地呕吐。到天黑时,眼睛疼了,他们不得不服用吗啡以暂时止痛。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整支部队象得了瘟疫似的,其惨状难以形容,叫人看了不寒而栗。很多人已不能动,一些中毒较轻的伤员也象盲人一样,都走不了路,在撤出时只好由护理人员领上救护车。他们的脸上充血、浮肿,尤其是那些被抬上来的重伤员,很多人脸的下部、脖上出现了小水泡。少数伤员的大ti、背部和tun部甚至yin囊处也都长出令人疼痛的小水泡。这是由于他们坐在了受到芥气污染的地上,毒物渗进皮肤引起的。英军的一位化学战顾问想收集一些芥气炮弹的碎片进行分析,他试图带走打进他手臂的弹片,但弹片上的毒剂液滴穿透了他好几层衣服,使他的xon部和手腕、手臂也出现了水泡。”
“野战医院里挤满了伤员。在遭到芥气袭击两天后,我军出现了第一批死亡者。芥气中毒后的死亡过程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它没有特效ya可以进行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其发展。在这些重伤员中,有的直接死于毒剂烧伤,有的死于毒气在喉咙和肺部造成的糜烂。所有的伤员们不停地咳嗽,痛苦而虚弱,许多人由于中毒,支气管的粘膜剥离,有的人甚至完全剥离,成了一个圆筒;有的受害者死时气管从头到尾完全粘住;有的尸体在解剖时,在场的人仍能感到从中散发的气味对眼、口、喉、鼻和脸部有明显的刺ji。”
“我记得我那时站在一个经过解剖的受害者周围,他虽是天前中毒的,但大家发现毒效在他死后仍在起作用,他的喉咙和声带红肿,气管里充满了稀薄泡沫状液体,左肺分泌液中渗入了近2公斤的脓血,此时的肺已超过正常量2倍,o起来硬邦邦的,心脏也充满了血水,比正常的重一倍,脑表面的血管生出了无数小气泡。特别的吓人。”
“有一位中尉,39岁,叫张忠亮,和我一样是医官,他是在中毒10天后死亡的,身体出现大面积微棕se的se素沉着,只是手腕上原来戴手表处没有;面部和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