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竹尾将他的旗舰“那智”号和伴随旗舰的“羽黑”号巡洋舰朝东北方向平行排列开来,阻拦着通往运兵船队的航道,他开始展开炮战,田中海军少将则将“神通号”的支援舰调过来掩护留下缺口的侧翼。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因为日本人在8英寸口径炮方面拥有优势。他们的夜战技术立见分晓,只见赤黄色的炮火闪光来回波动。当距离缩短到不足5英里的时候,田中的驱逐舰向盟军海军中队发射了一排鱼雷。一颗致命的“长矛”鱼雷钻进“德?鲁伊特”号的船尾。这艘轻巡洋舰的舰尾立即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休斯敦”号和“佩思”号急忙转身逃走,避免了“爪哇”号那样的下场。“爪哇”号在几秒钟后就遭到鱼雷的袭击,舰艇人员往前拥挤着躲避火焰。这时候,旗舰上的信号火箭点燃了,夜空中出现一片奇异的烟火,宣告了这艘舰的覆灭。多尔曼最后发出的勇敢的信号是让剩下的两艘巡洋舰撤走,不要去救落水的水兵。美国和澳大利亚的两艘舰只迅速向南逃往巴塔维亚港,抛下两艘荷兰战舰任凭日本人攻打。这两艘舰只嘶嘶地沉入爪哇海的黑色海水之中,淹没了多尔曼和他的344名水手。
这场夺去了这位勇敢的荷兰海军将领的生命和使四艘战舰惨遭覆灭的战斗,只使日军在东爪哇的登陆推迟了二十四小时。在那一天,“休斯敦”号和“佩思”号在巴达维亚加油,在东面400英里的海面上,“埃克塞特”号在“冲突”号驱逐舰的护卫下,摇摇晃晃地驶入泗水港,同四艘美国驱逐舰会合。皇家海军的机械师吃力地修理着被打坏了的机器,死者被送到岸上安葬。夜幕降临以后,盟军海军部队准备作各种撤退。
当晚,美国海军4艘驱逐舰当中的3艘成功地冲出巴厘海峡,逃避了日本战舰。“约翰?保罗”号驱逐舰伴随着“冲突”号驱逐舰,护送受伤的“埃克塞特”号巡洋舰向西驶出黑沉沉的爪哇海,准备在第二天夜晚通过巽他海峡。“休斯敦”号和“佩思”号巡洋舰已经出港,希望在当天晚上作同样的航行,以避免在破晓时遭到敌人轰炸机的轰炸。它们本当可以成功,但是,在10时15分,当它们离巽他海峡的北口不到30英里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班塔姆湾的日本入侵舰队。
沃勒海军上校毫不犹豫地率领“佩思”号和“休斯敦”号绕过两艘担任警戒的驱逐舰,进入班塔姆湾;借着照明弹的亮光,可以看见海湾里停泊着大约50艘日本运兵船,排成月牙形状,盟军的大炮向这些运兵船喷吐着火舌,好几艘运兵船被击中后立即着火,三艘运兵船很快下沉。第16军团司令官今村中将坐在设有他的司令部的船上,也被炮弹掀进海里,他抓住一块漂浮的木头,吃力地游到岸上。炮火硝烟撕裂着夜空。鱼雷往来发射,狂乱地穿梭,其他的日本驱逐舰赶回海湾,加入这场混战。接着,4艘日本重巡洋舰赶来封锁了盟军战舰的逃路。它们被围困在海湾里。“休斯敦”号上的一名军事观察家记录了这场直至终了的战斗:“据估计是巡洋舰或者航空母舰的敌人舰只,在距离约12000码的地方,朝着大海向‘休斯敦’号开火。敌舰确定了炮火射程以后,开始朝盟军的舰只猛烈射击,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三艘或四艘编队作战的驱逐舰,使用火炮和鱼雷,向‘休斯敦’号的舰首和舰尾轮番攻击……所有仍能操作的通讯工具应接不暇,有的报告遭受损伤,有的报告鱼雷正在袭来,有的报告敌人开始新的进攻,有的报告攻击目标有了变化。……”
盟军这两艘火力居劣势的巡洋舰上的每一个人,知道这场铤而走险的最后混战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们打得非常漂亮。午夜之前15分钟,“佩思”号身中4枚鱼雷后沉没。装甲较厚的“休斯敦”号仍然在设法躲避连续袭来的鱼雷,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死了的和还未断气的水兵。它的前炮塔的8英寸口径火炮连续开炮,直到打完了炮弹,这时候,3枚鱼雷命中这艘巡洋舰的舰体中部。舰身开始剧烈摇晃,舰长鲁克斯下令弃舰。日本人继续朝甲板上开火,幸存者跳入水中。日本人的探照灯冷酷地照射着这艘燃烧着的巡洋舰,足足有一刻钟之久。当它沉入水中的时候,舰上的那面撕破了的战旗仍然在飘扬。两艘军舰上的人员,不到一半将被从温热的黑水中救起,面临在日本战俘营中的捉摸不定的生路。
荷兰驱逐舰“埃弗森”号在那天晚上从巴达维亚港《》太晚,因而没有赶上两艘巡洋舰,侥幸地从海战战场旁边溜走,逃进巽他海峡而没有被日军发现。后来还是在劫难逃,黎明时分它被日军的两艘驱逐舰击沉。受伤的“埃克塞特”号和它的两艘僚舰,始终不知道巽他海峡已被封锁的消息,在半夜2至3时,仍然以每小时20多海里的速度向海峡行驶。夜幕使“埃克塞特”号舰长戈登得以向西边溜走,没有被在爪哇海上巡逻的日本军舰发现。然而,白昼却将它的位置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