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激凌很受欢迎,因为自凌晨1点以来饮用水保温桶-- 5-->就干了。烈日当空,站在滚烫的飞行甲板上,冰激凌真是清凉可口。尤其是早饭后人们还没有真正吃顿饭。午饭时,大家都在战位上,厨师做了三明治和咖啡配上苹果,大家传着吃,现在大部分人都饿了。
杨铭筠同黎玉溪呆了好一会儿。边吃冰激凌边听他同飞行员们开他那架飞机的玩笑。这架飞机曾出现一个怪毛病,控制一门前炮的射击协调器不好用了,结果黎玉溪把螺旋桨打穿了不少洞。维修人员尽力进行了修理,因为每次都要毁掉一个新螺旋桨,而螺旋桨又不能象蘑菇那样长出来。最后。他们更换了协调器。检查了电气系统,昨天晚上甚至更换了引擎。
今天上午,这架飞机是由巴天成海军上尉驾驶的。在飞机升空之前,地勤组长提醒这位飞行员。舰上最后一副这种型号的螺旋桨已经装在这架飞机上了。几小时之后,他回到了航空母舰上,引擎一停,地勤人员大失所望,螺旋桨上又有洞了。巴天成说。他拦截了一架日本鱼雷机,瞄准之后才想到火炮的毛病。他犹豫一下,但还是按了射击按钮。射击时又出现了往常那样的震动。这回他没在乎。日本飞机被击中起火,掉了下去。他估计,这架日本飞机是被炮弹和一部分螺旋桨碎片击落的。
有的飞行员把自己的黄色小橡皮艇拿出来给了顺着绳子往海里滑的机械员。这种小艇载一个人绰绰有余,坐上几个人也湿不着脚。战斗机中队的一位地勤组长进到一只小橡皮艇里开始划。他腰上挂着一支信号枪,帽子潇洒地斜扣在头上。中队长齐文浩朝他吹了声口哨,他划了回来问道:“什么事,中队长?”
齐文浩说:“没事。我只是想说。你这副样子很神气,到日本只有四百海里。”
容克定海军少校走过来,对杨铭筠说:“我说,你现在已经给报纸写好了报道吧?”杨铭筠告诉他们说自己是战地记者。
杨铭筠回答说:“写好了。可你还没为我出过力呢。”
“有一桩事你可以报道。我们在最后一小时里操纵‘虎丘’号象回到了古代一样,操舵、通信、电罗经和自动舵全部失灵。又回到了使用磁罗经、人工舵和口头传达口令的时代。”他这样说着,笑了。
容克定海军少校告诉杨铭筠,是一个新兵报告最早命中的那一条鱼雷的。这个小伙子给损管勤务部门打电话,说一条鱼雷在他的舱室水线位置上炸开一个大洞。洞的绝大部分在水线以上。
“你怎么不把它堵上?”一个好动感情的军士长说。
小伙子回答说:“洞太大了,我堵不了。从洞里能看到一艘巡洋舰。”
“那就把水密门关上。别去管它就是了。”军士长告诫他说。
飞行甲板上只剩下不多人了。正在离开的是屈文泰海军上尉。他从十几米高的飞行甲板滑到海里,游出去有100米。后来杨铭筠见他又转身游了回来,不一会儿就顺着一根绳子爬了上来。
“你怎么回来了?”一个飞行员问道。
“噢,我在那儿有点儿孤单,那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们什么时候来?”他回答。
没有人急着离舰。后来点名杨铭筠才知道,舰上百分之九十二的人员都得救了。听了汇报后,杨白宇舰长发现只失踪了百分之八的人员。这些人肯定是死于空战、轰炸和鱼雷攻击,也有灭火和舰内爆炸时牺牲的。舰长确信,发布弃舰命令时活着的人全部得救了。
杨铭筠和舰上的飞行军官艾晓雷海军少校最后绕飞行甲板走了一圈,碰上了显得有些担心的白乐山海军少校。
那天早些时候,当他攻击日本人返航降落时,大队长就责备过他不刮脸。现在他的胡子更长了。
“怎么还没刮脸?”艾晓雷少校问道。
他答道:“噢,我没有东西刮。那颗炸弹把我的住舱全炸毁了。更糟糕的是,那天夜里我给你看的那份手稿也给烧了。两年的努力白费了。”
他说,据他所知,他手下的人全离舰了,他也准备离开。人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此杨铭筠和艾晓雷在右舷后边找了个地方,一直等到停在那边的一艘巡洋舰派了一只摩托艇来。
杨铭筠挑了一根头上有个大结的绳子,一下一下小心地往下滑。艾晓雷有点大意,没有握紧绳子。刷地一下滑到水里,手掌火辣辣的,一只腿也蹭破了。
杨铭筠爬上了一个筏子,后来又上了一条摩托艇。这条摩托艇还把几个装满人的救生筏拖到那艘巡洋舰,所有的人都上了舰。杨铭筠留在摩托艇上。同舵手一起又去捞别人。
这次飞行员们开到“虎丘”号的左舷。那里有些人在水里已经游了好长时间了。那些在筏子上的人,只要杨铭筠们开到他们身边就安全了,但是其中有的人差不多也精疲力尽了,要是不尽快把他们弄到舰上。也会遇到麻烦。
摩托艇呼呼地开过了“虎丘”号舰尾,没有去拖筏子。那个舵手操纵引擎和舵,杨铭筠把游泳的人拽到艇上。拉上来的第一个人是军舰的气象官林玉丹海军上尉。他只穿一件衬衣,是个游泳能手。杨铭筠笑着向他打招呼:“回家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