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透过并不遥远的空间,看到了那座笼罩在神奇传说中的,本身就是一部俄**事史的古城——斯摩棱斯克。现在,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斯摩棱斯克象俄罗斯土地上顶天立地的巨岩,那样巍峨雄壮,这座城一直站在敌军入侵的狂涛恶浪之中。它挺立着,战斗着,在战斗中召唤俄罗斯远近各路的援兵……
昨天晚上。联络军官别祖索夫大尉从卢金将军的第16集团军归来。他那张有着深陷的褐色眼睛的脸,显得困乏、颓唐,但他的情绪看来兴奋而激昂。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知道,离此地不远,在通过第聂伯河的索洛维耶沃和拉恰两个渡口。几千辆汽车。几万名伤兵、逃难者和突围人员,一定会乱成一团,在那里你死我活地争吵,他想象得出。别祖索夫大尉此番是在不断的轰炸下和连绵的炮火中,从人群夹缝中钻过来的。此刻,他感到自己是战场上的幸运儿,仿佛从“另一世界”回来一样。当别祖索夫大尉前言不搭后语地报告了他在斯摩棱斯克和在卢金将军的部队所见所闻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就象他亲临其境,到了那战斗的俄罗斯古城一样,同时也和别祖索夫大尉一样,心潮激荡,这是一种只有目睹雄伟壮丽得超乎想象、难以描摹的景象时,才有的那种肃然起敬、诚惶诚恐的心情。
大尉随身带回了一份第十六集团军司令部给方面军司令部的战斗报告副本,这是用破烂的复写纸打印的,但字迹还清晰。
卢金将军激动地写道;
“从四月十五日至十六日,敌人决定加强在斯摩棱斯克的进攻部队。中**队步兵第八军步兵第137师已沿第聂伯河北岸出动。准备突击由西向斯摩棱斯克东区进攻的步兵第一五二师的后方。步兵第一五二师师长切尔内舍夫上校沉着镇定。他以两个团进攻,留下两个团做预备队(其中一个团是在亚历山大罗夫领导下由十九、二十以及其他集团军打散的部队组建的)。清晨,据侦察部门告知,敌军步兵、火炮和汽车组成的庞大纵队正在斯摩棱斯克以西我步兵第六六四团前沿的树林内集结。切尔内舍夫上校抓住有利时机,以四个炮兵团、两个炮兵营。统帅部预备队的两个炮兵团,以及车载双联装和四联装高射机枪火力,对预先瞄好的目标猛烈开火。敌军阵营顿时大乱。”
“阿拉赫韦尔江少校指挥的步兵第六四六团和亚历山大罗夫上校指挥的‘拼凑而来’的步兵团,先敌展开。转入进攻。战斗时间短促,但敌军损失惨重。这实际上就是敌第九集团军所属步兵第八军补充了哈萨克士兵的步兵第一三七师。……缴获了大量战利品。俘敌三百余人。我军许多兵士装备上了中国造冲锋枪……”
接着,卢金将军在给方面军的报告中写道,此间,游击队表现出前所未闻的勇敢、英雄气概,以及同部队协调行动的能力,他们开始给予集团军以不小的帮助。领导这支游击队的是莫斯科派来的“老爹”——尼基福尔?扎哈罗维奇?科利亚达,他是一个胆识非凡,勇敢出奇的人。
报告里提到的这个尼基福尔?科利亚达,勾起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回忆,他想起了内战时期他在步兵第35师任骑兵第35团团长时那些遥远的往事。当时,罗科索夫斯基那个团驻在热尔图林斯卡亚村一带,负责封锁苏蒙边境地段,以防苏哈列夫匪帮和温甘伦男爵大股白匪骑兵的袭击。在那个时候,他就对滨海地区军事委员尼基福尔?扎哈罗维奇?科利亚达的名字,久有所闻。还有一个名声最大的远东游击队领导人彼得?谢京金,当时他也在领导游击运动,但是在西伯利亚。在对温甘伦匪帮作战期间,谢京金的队伍同罗科索夫斯基的骑兵团合并……谢京金和罗科索夫斯基因在热尔图林斯卡亚村作战有功,两人同时荣获红旗勋章,于是就有传闻,说俘获温甘伦男爵者似乎是他——康斯坦丁?罗科索夫斯基,结果他不得不提出书面声明,说情况并非如此。俘获这股白匪头目的是哥萨克骑兵巡逻队,事后才把他转交给游击队,而罗科索夫斯基不过是进行了审问,命令押送到诺沃辛比尔斯克,由革命法庭将这个男爵判处死刑。
后来,在二十年代末,彼得?谢京金任西伯利亚边防部队教官,罗科索夫斯基第11骑兵师教官。谢京金去世时,罗科索夫斯基曾亲眼目睹……而当年是滨海地区现在是斯摩波斯克地区游击队领导者的尼基福尔?科利亚达的形象,此刻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啊。战争是力量的检验。温甘伦?冯?施特恩贝格早已尸骨无存。当年这个波罗的海之滨的德国人曾经痴心妄想,从东方占领蒙古,然后以蒙古为基地袭击并消灭苏维埃政权,结果却被中国人赶跑了。而现在,中国人正从东方以空前强大的兵力袭击俄国。他。罗科索夫斯基受命要在最紧要的方向上顶住这支强敌。
最紧要的方向……亚尔采沃、沃皮河和明斯克——莫斯科公路干线。中国“中央”集团军群的大队装甲坦克宛如一张弯弓,扣上了强劲的利箭,那钢铁的箭头直指这个地区。这一点,早在罗科索夫斯基少将到西方面军司令部卡斯纳驻地去见方面军军事委员和政治部主任列斯捷夫时就清楚地知道了。大家都脸色阴沉。心情郁闷。只是当罗科索夫斯基报告遵命前来“接受任务”时